第一百九十三章尿性漢子

 馮春生忽然說道:不對,聽李向博的描述,這可不是人蛹啊。


 我連忙問馮春生——你是不是看出什麼破綻了?


 馮春生搖搖頭,說破綻不敢說,但有點不對勁的地方——那苗疆的怪人做人蛹,主要是為了“賣血”賺錢……可這次的事?不像是苗疆的人賣血賺錢啊,不然下了“人蛹”的草藥,怎麼還讓尿泡兒跑了呢?


 我皺著眉頭,問馮春生:春哥,按照你的江湖經驗來看,你覺得這事,是啥意思?


 馮春生把眉毛擰成了一個“八”字,想了很久,說:我估計,是尋仇,就是有人和尿泡兒有仇,找了苗疆的狠人,直接報復他。


 尋仇?


 既然是尋仇,那就得找到尿泡兒最近和誰結仇了。


 我問李向博,最近尿泡兒得罪什麼人了?


 李向博說他不知道,而且他也覺得尿泡兒不像是得罪人的人。


 尿泡兒慫嘛,每天做事對誰都點頭哈腰的,要說他和別人結仇?可能嗎?


 更何況尿泡兒混得也不咋地,不是大老闆,也不是什麼有錢人,甚至連醫院門口擺水果攤的,都比尿泡兒混得有臉。


 要說尿泡兒到底是幹啥的?李向博知道。


 他跟我們講,說尿泡兒大概在四五年前就不敢混了,他混社會,算是立了名堂了,全南越的混子,找不到一個混了好些年,卻始終不敢揍人的混子,尿泡兒就從那次幫李向博打架之後,就幾乎沒揍過人了。


 這就算李向博罩著,尿泡兒也覺得混得跌份,早幾年的時候,就退出了混子群,安心找了一份營生。


 尿泡兒他爹是個有遠見的人,他對尿泡兒說:這社會上,就兩種人值錢,第一種是管人的,誰能管人誰值錢,第二種是有技術的,一技傍身有時候比文憑都牛,學管人你是學不了了,你學一門技術吧。


 就這樣,尿泡兒第二天去工地學了一門泥瓦工的手藝。


 泥瓦工在工地算大工,學出來每個月能賺個萬把兩萬塊,比一般的白領工資高。


 這幾年,尿泡兒就在咱們市裡做泥瓦工。


 要說尿泡兒這人,人慫了點,可慫人做事細膩,他幹了幾年,算泥瓦工裡混得可以的,手藝不錯。


 說到底,尿泡兒就是一個“泥瓦工”,算是“泥瓦工”裡的高手,但在城市裡,依然被人不屑一顧,搭公交車,還被一些人“嫌髒”呢。


 他就是一個底層加一個慫人——去哪兒得罪人?


 我說尿泡兒似乎是不像跟人結仇的,但總歸得找人問問,實在沒結仇,我們再往別的法子上面做文章。


 李向博說也行,他拿起電話,給他的小弟“螃蟹”打電話,讓他把尿泡兒的工友,帶到醫院裡面來,他親自問問。


 螃蟹那邊答應了。


 沒一個小時,螃蟹和幾個小弟,帶著一個身材挺壯碩,但是模樣很敦實的哥們進來了。


 螃蟹指著那哥們對李向博說:博哥,這人叫朱有才,是尿泡兒在工地宿舍的室友,今兒個,尿泡兒工地所有的哥們都去參加尿泡兒的葬禮了,就他沒去,我看他不對勁,就把他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