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迴響 作品

第255章終究還是要打上一場,聖堂評議的開始(10K)(第2頁)

而另一方面,凱爾必須要考慮到,如果直接打破僵局,那就意味著自己會欠下一大筆人情債。

無論凱爾願不願意還,當凱爾做出決定的時候,想要達成自己“壓制戰爭”的目的,就必然要和很多教會的成員聯絡。

他就不相信梅斯菲爾德教皇控制了聖山這麼多年,就沒有培養起一批值得他絕對信賴的“死士”,沒有拉攏出一群願意靠近他的人。

總會有人沉浸在梅斯菲爾德的偽善面具之下,並對凱爾帶頭奔走的事情產生怨念。

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對他來說還是一個很有壓力的事情的。

所以……

他們要是不服的話,就tm來打我啊!

凱爾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狠厲的神色,。

一味地退讓換不來教會的感恩戴德,人們只會看到凱爾現在身處於英基蘭斯公國高位,人們會想當然的將凱爾的想法當做是尹貝爾聯邦那邊的態度。

他當然不會認為自己什麼事情都不去做,就不會引起別人的針對。

如果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自然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但是凱爾就算是在尹貝爾聯邦中都屬於身份地位特殊的存在,真要爆發戰爭的時候,怎麼可能會饒得過他。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可笑。

如果你選擇什麼都不要,成為一個最普通的民眾,那麼萬一神聖布里尼亞攻破了尹貝爾聯邦,他還有生存的可能性。

但,這一選擇必將會面對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身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該如何在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難不成就靠教會的那幫人的憐憫嗎?

這是凱爾絕對不願意接受的情況,他不可能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那和自尋死路沒有區別。

所以,他只能選擇變強。

可只要他變強到了一定程度,能夠規避掉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風險,但又會陷入到另一個陷阱之中。

那就是,作為一名獅心公的後裔,無論凱爾最終走向了什麼方向,都會被其他人理所當然的當做是“獅心公的意志”。

這一行為稍稍擴大一些,基本也就等於是“尹貝爾聯邦的意志”。

也就是說,成長到這一步的凱爾已經被打上了尹貝爾聯邦的烙印。

只要這個烙印依舊繼續存在,那對於神聖布里尼亞來說,凱爾必然是一個需要被重點關注和打擊的對象。

那麼在尹貝爾聯邦面對血腥制裁的時候,第一批需要除掉的人,正是以凱爾為首的重點關注存在。

不反抗,要出問題!

反抗,還要出問題!

一群神的信徒不去幹好信徒該做的事情,就天天想著扭曲神的意志。

這讓凱爾很是不爽。

大家一起活得好好的,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搞這麼多事情?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說:

“既然他們這麼喜歡玩這一套,那麼我們也稍微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吧!

教父大人,關於您的意見,我原則上同意了。”

凱爾話語之間流露出來的那強烈不滿讓人驚詫。

羅伯特大主教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凱爾一下子產生了如此巨大的轉變。

但……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好事。

畢竟有了凱爾的協助,很多先期沒有辦法展開的相關溝通,也會變得順利不少。

“凱爾,如果我們做了這麼多,最終的結局依舊沒能如我們所願呢?”

“那就打。”

凱爾澹澹的說:“如果那邊真的已經確定好了,那麼就做好和我交手的準備吧!

沒有人喜歡戰爭,可如果有人總是肆意妄為的想要挑起這個話題,那麼就不要怪我動手的時候多下點力氣了。”

在聽見了凱爾這樣說以後,羅伯特大主教就已經明白了凱爾的意思,嘴角的笑容終於忍不住綻放了出來,說: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們這邊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終止掉這場不義戰爭。”

凱爾點了點頭,忽然說:“為了世界和平。”

羅伯特大主教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為了世界和平!”

在即將關閉通訊水晶的時候,羅伯特思慮了片刻,最終還是稍微多透露了一些消息:

“對了,凱爾,奧莉薇亞女士現在正在格蘭瑟姆城那邊鎮守神選者和祈並者軍團,你的未婚妻埃蘭娜就在那一線戰場上。”

言罷,他和凱爾打了個分別的招呼後,通訊水晶就自動關閉了。

現場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良久,凱爾深吸了一口氣,來到了窗邊。

片刻之後,他說:“稍稍加快一下速度吧……這些傢伙多少有點太煩人了。”

窗外風雨飄搖,就好像是暴風將至一般。

隱約在那暮色中能夠看到提坦城的全貌。

凱爾輕笑著說:“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又有誰會願意再蜷縮回那個小地方?終究還是……要打上一場啊!”

……

一位野蠻人少年沉沉入夢。

恍忽之中,他好像聽到了一聲無比刺耳的聲音:“沒用的蠻子,快點起來,你差點把我們的行李給摔碎了!”

那聲音中滿是不爽與嘲諷,恍忽中還聽見了腳尖踢在某種軟組織上的聲音。

一股揪心與幻痛讓他眉頭下意識的犟著。

那夢中的場景還在繼續。

“你把我們的行李摔了,不讓你賠償就不錯了,今天你的工錢就別想要了,快點,再來個人,把行李搬上去。”

然後他又聽見了馬鞭揮舞的聲音,聽見了運貨的馬車在地上碰撞的啷噹聲。

再然後,野蠻人少年好像看到了一位身著華服、看起來比自己年紀大不了多少的人類美少年,在自己身邊停駐。

周邊的半身人都因他而膽怯的讓出路,當那雙手放在渾身麻木和疼痛的自己身上的時候,那股溫暖的力量好像將他已經冷寂了的血重新點燃了。

啊,想起來了,那是我第一次與恩人相遇的場景。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那時候自己是怎麼說來著?

哦對,那時候的我……

已經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夢裡邊,似乎再次傳來了當時自己那沉悶的哭腔聲:

“不、不要……不要……我一會就好了,聽我說,咳~先生,我一會就好了。”

明明自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卻還在恩人說“先讓我稍微治療一下你吧”的時候,下意識的後退了。

“求您了……我不用,我沒有錢,先生。”

啊,原來當時我是這樣說的啊!

野蠻人少年在恍忽中,腦海中再次想起了當時自己說過的話。

那時候,恩人是這樣對我說的:

“我救人取決於我想不想,而不在於你有多少錢。

如果你真的有心,以後你有能力的時候,就試著去救一下,如你這般陷入絕境的人吧。”

……

剎那間,夢境破碎,撕心裂肺的疼痛湧入胸膛。

野蠻人少年恍忽的從夢中醒來,看到的卻是被大火吞沒了的部落。

“啊……我,想起來了。”

痛苦與不甘在他的臉上環繞,頃刻之間,淚水就流了下來。

那從部落的土地上橫穿而過的,是一群背後繡著十字花紋的信眾,野蠻人少年曾經在奧來恩獨立王國裡見過類似的花紋……

他們似乎來自一個叫聖堂的地方。

“你們……不應該是正神的牧羊人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迷茫的看先了周邊的場景。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幕幕人間慘劇一般的現場。

似乎是為了能夠最快速度行軍,從部落之中穿插而過的那些正神信徒們根本沒有停留下來的想法。

自己生活的這個部落裡,有人也試圖阻攔他們,然而迎接他們的,是無情的殺戮。

鮮血,在這一天澆灌了花。

他們的雙腳越過了染血的鮮花,絲毫沒有停留的奔赴向遠方,徒留下一地狼藉。

然後,野蠻人少年衝了上去,想要阻止他們踐踏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僅僅只是……

不想看到那些屍體就這樣被踩成肉泥,迎接他的就是兩道刀光。

噴濺出的鮮血與他的身體一起,沉重的倒在了地上,那染血的花瓣也四濺分散。

“我……還活著?”

野蠻人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好像已經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忽然,一雙大手輕輕地貼在了他那染血的身前。

他剛想要掙扎,就聽見有人用部落語喊了一聲:“別動,不想死就別動,你受傷很重!”

野蠻人少年遲疑了一下,昏昏沉沉的大腦已經沒有辦法支持他繼續進行思考,所以他乾脆選擇換上另外一種方式……

他停止了大腦的思考,僅僅只是憑藉著本能,去做出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

任憑別人幫他包紮傷口,任憑別人將手上的狂氣注入到身體。

伴隨著自己身體力量的不斷恢復與壯大,他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你是誰?”

野蠻人少年似乎終於能夠在迷迷湖湖中說清楚自己想要說的話了。

然而那個少年聽到的卻是嚎哭一般的聲音。

那聲音實在是太過悲涼,讓他忍不住抬起頭看過去。

然後看到的是一張被汗水與鼻涕沾得有些扭曲的臉。

似乎是發現了野蠻人少年的醒來,這名青年臉上綻放出了難以抑制的笑容,說:

“好~好,還有活著的同伴就好!”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聲音裡略帶哭腔,只是緊緊握著野蠻人少年虛弱無力的手。

當野蠻人少年抬起頭來看向高處的時候,看到的是吊死在部落門口的老村長。

這位兢兢業業的老村長因為無法忍受自己的村子被踐踏的自責,直接用一根麻繩,將自己掛在了村口的高處。

他的身體上還掛著一張紙張,上面寫著血肉模湖的幾個大字:“教會,你們這群混蛋”

那其中瀰漫出來的沖天怨氣,當真是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野蠻人少年靜靜的看著那個自己懸掛在村門口的“無用村長”,忽然沉重的嘆了口氣。

“不用再看了,你現在還小……”剛剛那個將自己哭成了一個大花貓的野蠻人青年都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