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菜葉 作品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仙奶奶(第2頁)


即便是有知物眼,可詭祀法便如煉丹,只知素材,卻手藝不精,如何能功成?

不過若弄明白驚駭盆的祭法,往後成長性不低的驚駭盆當是一不小助力。

將驚駭盆納入荷囊,羅青提熘著灰鼠,出了那片再無危險的林子,再次踏上路。

灰鼠頭上那個被‘蛇蚊’叮咬出來的膿包,仍然未消去,羅青拎著灰鼠時,順手以祀力治癒。

灰鼠感受著頭上那股溫和祀力,舒緩地吐出一口氣。

自家這主子單手拎著它腦袋,行走間晃動,看似不在意,這不,其實是為它療傷呢。

一個時辰後,天幕之上烏雲密佈,風靜樹止,只覺得心湖之中壓下一塊巨石,鎮著心湖不起漣漪,頗為壓抑。

正值下午,本該是日光揮灑時,卻烏雲遮蔽,如大日西斜。

一個半時辰後,電閃雷鳴,狂風驟起,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至。

羅青抬眼望了望天,頭上戴上斗笠,身上穿上蓑衣,獨行於路上。

雨水一落,羅青覺肌膚處一寒。

彷彿不再是將入三伏的季節,而是已到一場秋雨一場寒的深秋一般。

羅青探出雙手,掬來水。

雨水頗寒。

“暑寒水:六邪風火燥寒溼暑,淫風囊五邪,變化多端,可使暑節火降,可令寒時燥升。暑節下寒水,稱暑寒水,寒時降暑雨,稱寒暑雨,體弱者易生疾,身虛者易得病。

疫病之地,常下逆時之雨。

此水暑中藏寒,可作素材,多為疫病之用、杏林之用。”

羅青拿出一個空水囊,取出淮夷璣鬥,爾後操縱著周遭雨幕凝結成線,絲絲縷縷地往水囊之中流淌,直至水囊裝滿,才塞上塞子。

素材不可輕易錯過。

能夠御水的淮夷璣鬥並未被羅青拿出,這水雖寒,但也就欺負欺負尋常百姓,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行走路上,拿著淮夷璣鬥,與小兒持金過鬧市何異。

灰鼠探出腦袋,望了望斗笠上垂下的水簾幕,縮了縮身子,安詳地躺進羅青懷中。

大珠小珠潑灑,耳聽玉盤金磬,最宜呼呼大睡。

羅青呼出一口氣,竟能見白霧匹練蒸騰而出。

陰風冷雨,暑寒交錯,練功打拳。

因為早已脫離前往淫風城的路線,羅青腳下慢了幾分,不再擔憂會被回煞伯追上,此刻疾風驟雨,路上幾無行人,羅青同樣不必擔憂碰上人。

大半個時辰過去,蒼穹之上的雨幕沒有半點要減小的趨勢,與其初下時相比,聲勢甚至更壯了幾分。

天色愈加暗澹,時辰已到了日暮,再過一刻鐘兩刻鐘,可能會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右手最後一拳轟砸出去後,羅青併攏雙手,雙腳收合,攏了攏半臂已溼透的衣袖。

前面不遠處,有一座破敗的廟宇,荒廢已久,黑布隆冬下勉強瞧見。

淋溼了的羅青用知物眼窺探一番後,跨步而去。

甚麼廟宇不可輕入,沒那回事兒,羅青知物眼之下,沒瞧見廟內有甚麼橫行地魑魅魍魎。

“白仙廟:祀君時代,天下祀神分為封地祀神與君城祀神,封地祀神許多受其封地百姓祭拜,君城祀神居祀世君城,大多受祀世大地各地百姓祭拜,立廟於天下各地,各封地祀神坦然受之,如井神‘伯益王’、穀雨侯皆屬君城祀神。也有君城祀神有封地,雙得其利。

白仙為君城祀神,得天下祭拜。

白仙擅治疾,可防病,疫病之地百姓多祭拜之。

此白仙廟立於祀君之時,如今已荒廢,無人祭拜。”

這個白仙廟宇不大,也就是容納七八人的樣子,四面斑駁牆壁聳立,屋頂瓦礫勉強能遮風擋雨。

廟宇為磚木結合所制,房樑上的木頭非凡木,否則也經不住任久的歲月摧殘。

羅青走進廟宇,環顧四周,廟宇不顯逼仄。

其實祀世大地的祭拜之地,並非只有廟宇,還有一種名為龕廟的東西。

龕廟極小,如同雉童玩耍的小木房,祭拜者無法進入,只能對著龕廟祭拜。



許多君城的祀神在天地之間享得祭拜,多為這般形制較小的龕廟,羅青記得知物眼窺視穀雨貼時,有言‘祀君乃立穀雨之龕廟’,便是如此。也就是當年疫病之地對白仙奶奶頗為推崇,因此建得頗大的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