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光顧的惡犬

 逄丹是被內馬爾領回來的,失魂落魄像條喪家犬。或許是被小孩子拉回來有點丟臉,逄丹隨便找了個角落就睡了。


 還沒睡著,就被人喊醒。


 張開眼,是馬瑞站在他面前,“我不管你經歷了什麼事,有多沮喪,貧民窟裡的人生來是沒有喘息時間的,如果你不幹活,晚上就沒有飯吃。”


 今天是第三天,等等..貌似自己好像沒吃飯?除了老黑人皮蓬的果酒和歌利亞給的幾片剩麵包。


 歌利亞..撒旦..我果然是怪物!逄丹嘆了口氣,準備起身去幹活。


 他明白,這裡的人基本打兩份工,第一份是供應集體,創造共同財富,最起碼能供應十歲以下的幾個孩子,第二份才是自己的。


 內馬爾的二手衣服,有幾件是買的,手縫的破綻太多,出去容易受欺負。


 “喂!”馬瑞叫住了他,“有心事的話,找機會和歌利亞說說,他是個牧師。別憋在心裡,起碼在法律上你還是個孩子,對未來不好。”


 “我還以為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會認同那該死的阿美利資本制定的法律!”聽了心酸的話,逄丹的話脫口而出,“斯皮登斯卡是個牢籠!困住所有人希望的牢籠,她凝結的只是野心家的希望,不是你們..不是我們的。”


 男孩的眼底呈現肅殺的莊重感,彩虹色的複眼倒映著下午的天光,“不要騙自己啊,我們沒有未來,只要這個牢籠..沒有被打碎!”


 “說得好!我的男孩!不,我的撒旦!”心裡一個聲音回答。


 “歌利亞?”不敢想象墮落牧師還活著,還用那種歇斯底里地張狂聲音歌頌大魔鬼的名字。


 馬瑞有點意外地看著他,“青春期的男孩就是有點多變,你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同了,那時候你像個想躲到媽媽裙子後面的怪胎。”


 “在這個世界,我應該沒有媽媽了。”逄丹不覺得原來的記憶裡世界上有歌利亞這種牧師,還有神經病石頭,除非政府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哦,你和我們都一樣。”馬瑞說著,“為了這種悲痛的共同點,晚上陪我接客怎麼樣?”


 “我不想聊這種墮落的話題。”逄丹搖著頭,走向了馬卡龍的維修間。


 馬瑞卻在身後比出開槍的手勢,招手喚來一個黑人小子,“告訴彩虹翼,小蟲人要做大事。讓她看著點,還有,咱們的地盤,也不安全。拉簡·讓的資本退出了城市,留下的空缺便宜了一幫吸血蟲!我們的地盤越來越小了。”


 “馬瑞姐頭,我沒念過書,可記不住那麼多話。”黑人小子撓著腦袋。


 “就告訴彩虹翼,小蟲子有心理問題,按捺不住了。”


 修車間裡,獨臂馬卡龍看著逄丹怒錘那塊鐵,雙手把砸扁的車殼慢慢扯圓,拉成立體狀。


 “喔!多麼棒的靜態力量。在地下拳擊場你一定能做的比我當年還棒!”單手還在工作,馬卡龍只能嘴上誇耀著。


 “獨臂俠,我想知道如果腦海裡有人和你說話,而你偏偏不是個正常人,會覺得很奇怪嗎?”逄丹問了一個無厘頭的問題。


 “不要亂起外號,小蟲人!嗨!”馬卡龍自己也被帶到溝裡,氣憤地用手肘敲了一下腦袋,“我是上過學的,可是我讀的是工科,不知道那些文學社的男男女女們玩道的玩意,年輕時,會打黑拳,然後就是修汽車。”


 “還有喝酒。”逄丹補充。


 “對,喝酒,假酒。”馬卡龍咂摸著舌尖劣質酒的味道,“我們這樣沒有指望的人都是喜歡麻醉自己。”


 “可你不一樣。”逄丹一抬頭,就看到馬卡龍孤峰一樣的眉骨,“你一看就是受過系統教育的人,被那幫不幹人事的混蛋拐帶過來的時候,估計在黑巷打架的機會也沒有吧?”大叔在笑著。


 “沒有什麼不同。”逄丹隨口說著。


 “不,你是我的殿下,我是你的歌利亞!”一個聲音在腦海裡惡俗地玩著邪魅暴君愛寵我的劇情。


 閉嘴!逄丹在心裡說。同時他確定了那傢伙也許沒死?


 “小主!老奴哪點做的不好啊?為什麼嫌棄老奴?”該死的聲音延綿不絕,搞得逄丹與現實都混淆了。


 這個外國人還看清宮劇?還是韓古裝劇來著?


 好在一陣冷風吹過,打著冷戰的身體讓逄丹及時掙脫過來。


 一身藍條紋白衣的彩虹翼出現在身後,,兇...神威凜凜,殺氣騰騰!


 又換職業裝?你今天穿得也好漂亮!逄丹腦海裡蹦出這句話的臺灣腔。


 “奇妙的靈覺告訴我,歌利亞出了事!根據小內馬爾的消息,他最後相處的人是你,而期間沒有與任何人有糾紛和矛盾。”女俠叉著腰,好像在審判姐妹會里叛徒。


 “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彩虹翼微微眯著眼,對他說道。


 “你覺得..”逄丹有點被氣場壓制了。


 “我只要真相!只要你說得是實話。”女孩仰頭看著他。


 “好吧~_~,跟我來。”逄丹決定挑一個單獨的地方,雖然事情很奇妙,但沒什麼不能說的。


 “今天你又沒有工錢,只幹了我這一份活!”馬卡龍大笑著煽風點火。


 低著頭的逄丹走向廢棄員工宿舍的樓頂,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沒演好就是無間道或者xx特工的最終季了?被大哥懷疑的小弟會在這裡挨槍子。


 而且我前你後,上樓梯腳步卡著節奏,兩人還不說話,這情節像警匪片押送,好在背後不是拆婆。


 也許更要命。


 銀白的高跟筒靴輕踏地面,昨天是藍白今天就是白藍色的作戰服,從兩肩上臂到襠甲每隔一片白底塗染著沁人紫羅蘭色..唔,看衣料怎麼也不像定製的,那就是“變”出來的。


 為什麼都是這種衣服,以前電視上寡姐也沒這樣啊,腿線全開,踢技應該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