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行 作品

四十一 再撲空


  “上馬。”她再次說道。

  店老漢再無遲疑疾步到孫女這邊翻身上馬。

  那女子催馬擋在他們身前,再道:“走。”

  馬兒一聲嘶鳴,店家老漢向前疾馳,他回頭看,見那女子原地未動,風雪中身形模湖。

  “敢問俠士——姓名——”店家老漢忙喊。

  風雪送來了女子的聲音,輕輕飄飄:“七星。”

  七星,店家老漢心中默唸,馬蹄疾馳,再看劍光閃耀,馬棚倒塌,馬兒嘶鳴,官兵的馬匹四下奔騰。

  整個天地間都雪花亂飛,陷入混沌中。

  但撞在刀上,臉上的雪不再尖銳刺痛,只有冰涼。

  四人揮刀殺出亂霧中,看著前方一片茫茫,到處都有馬匹奔騰,根本分不清人往哪裡去了。

  一人惱恨揮刀一甩:“把馬匹召回來。”

  便有一人抬手在嘴邊發出呼哨。

  其他兩人急急回身:“快去看張參軍他們。”

  .....

  .....

  幾塊炭被投進火盆裡,張元握著火鉗子撥弄,濺起灰盡。

  旁邊站的差役用衣袖掩著口鼻:“頭兒,你別動它,不是什麼好東西。”

  “炭是好炭。”張元說,“不好的是人心。”

  他將火鉗子扔下。

  “沒想到竟然會在火盆裡給我們下迷藥。”

  一般迷藥無形無色,投在食物裡水裡,但很多怕火燒。

  “這賊人有點本事啊,能做出這種迷藥。”

  差役掩著鼻子嗡嗡說:“你就別誇了,你倒在地上撞在門檻上,差點被磕死。”

  這話提醒了張元,張元伸手摸了摸後腦勺,發出嘶嘶兩聲,瞪了差役一眼:“別捂著了,迷藥散去了。”

  他再看四周,兵衛們都已經恢復了,有的在整理衣衫,有的在審視自己倒下磕碰的傷,有的在低聲議論,這藥沒有毒,只是令人昏厥,被冷水一澆就醒過來了。

  還好他本就提防著迷香之類的東西,讓藏在囚車裡的四人時刻蒙著口鼻,就等著賊人以為得手上前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張元看向那四人。

  這四人並不是他的手下,而是託衡城官府找到的高手。

  “那一老一小還是跑了?”張元問。

  雖然沒有中迷香,但四人臉色也不太好,四人聯手還被一老一小從手裡逃脫實在是丟人。

  “張大人。”他們拱手低頭,“我等慚愧。”

  張元倒不在意,擺擺手:“既然來了肯定準備齊全,逃了也不奇怪。”又問,“他們來了多少人?”

  “並沒有多少。”一人說,“那一老一小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就在我們要抓住的時候,又來了一個人。”

  張元問:“一個人?”

  “當時風雪太大,而且那人裹的嚴密,看不清模樣也分不清男女。”另一人答。

  “此人用劍。”又一人說,忍不住感嘆,“真是好厲害,我們甚至都沒有碰上他的劍,就被逼退。”….張元對此人劍術如何不感興趣,他官兵出身,從來不講單打獨鬥,只論排兵佈陣,一個人有再好的武藝,也獨木難成林。

  他看著漸漸散去的風雪冷笑一聲:“引出的雞鳴狗盜還不少,你們有準備,本官就沒有嗎?”

  說罷轉頭喚兵衛們。

  “此餌已用,再分隊前行。”

  “倒要看看,墨門有多大本事。”

  ......

  ......

  風雪在夜晚的時候停下來,有人在清掃積雪,免得凍上第二天走路不便,有人趁著風雪停了出來採買,免得第二天一大早受凍,也有人在家悶了一天,趁著風雪停了跑出來逍遙。

  任城雖然不大,冬日的夜晚也很熱鬧,街上不斷有人走動,酒樓茶肆暖意濃濃,客棧裡也有擠滿了衝破風雪投宿的人,今晚說什麼也不再走了。

  “你們看到嗎?官兵冒著雪就出去了。”

  “聽說外邊打起來了。”

  “有劫匪。”

  “什麼劫匪跑咱們這裡?”

  哪怕再大的風雪也遮不住一些新鮮的消息流傳,店夥計舉著茶壺給客人添茶,一邊湊趣聽熱鬧。

  “打起來了嗎?”“打得厲不厲害?”“死了多少人?”

  正聽得熱鬧,又有客人走進來,喚店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