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 作品

579. 一更君 我來了

    先前小公爺跟俞星臣提起過, 說是薛放去了金陵。
 

    去金陵的自有其人,但卻並不是薛放。
 

    就像是藺汀蘭安排了人去故佈疑陣一樣, 薛十七也是同樣。
 

    雖然小林從外頭聽說了那些有關楊儀在金陵的言之鑿鑿, 但最終薛放仍是沒有聽這些話。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決明。
 

    謹慎起見,兵分兩路,薛放讓小林代替自己往金陵去, 自己則仍是隨著決明的領導繼續。
 

    一路,決明沒有人指引,而自己“領著”薛放到了京城。
 

    先前在臨近京城的時候,薛放心中掠過許多種可能的猜測。
 

    也許,楊儀是回到了楊家又或者, 是因為皇上的旨意難違, 最終還是把她召回來了。
 

    但為什麼自己這一路上,並沒有聽說過永安侯回到京城的消息
 

    反倒都是楊儀在南邊之類的說法, 十分之盛。
 

    而第一次到達京城的決明, 在初進城門、張望了一番後, 竟是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薛放跟著他,越走,心卻沉。
 

    總不會這麼湊巧,楊儀如今在宮內是在太醫院麼
 

    他一心想探查究竟,甚至忘了要回扈遠侯府或者其他。
 

    直到快到御街的時候,薛放被人攔住。
 

    當時陳十九郎正在御街上的惠民藥局跟楊家二爺楊佑持說完了話,返回的路上, 無意中掃見一道熟悉的影子。
 

    起初陳獻以為自己看錯了, 猛回頭再度細看,又驚又喜,急忙衝上來截著。
 

    陳十九先前派人四處找尋薛放, 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他自己反倒冷不丁地撞了回來。
 

    “十七哥你不是去了金陵了麼我還派人去找”陳獻抓住薛放,驚喜交加“這是怎麼回事”
 

    薛放則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陳獻剛要說,又忙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十七哥跟我來。”
 

    薛放略一忖度,便拉住決明,先跟著陳獻到了一處宅子。
 

    進了裡間,有個僕人送了茶上來,又很快退下了。
 

    薛放潤了潤喉,又見桌上擺著幾個果子,便拿了個桃兒給決明吃。
 

    決明握在手裡,慢慢地咬吃起來,十分安靜乖巧的。
 

    陳十九沒見過決明,但他天生機警,看決明一言不發又總是不肯抬頭的樣子,便知道這孩子有些異常。
 

    陳獻便問“十七哥,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薛放道“你還沒說你找我做什麼。”
 

    “還能是什麼”陳獻望著決明,欲言又止。
 

    “你說就是了,”薛放知道他在忌諱什麼,抬手在決明頭頂上摸了把,道“他是決明,是不是很乖”
 

    決明聽出他誇獎自己,便靦腆地一笑。
 

    陳獻忍著心中驚愕,讚道“果然很乖,很好。”
 

    見決明又低頭去專心地吃桃,陳獻這才又放低了聲音道“我叫人找十七哥,當然是為了儀姐姐。”
 

    薛放咬住唇。
 

    當下陳獻便把皇上命他去接應楊儀,他們一路回京等等告訴了。
 

    陳獻道“雖然小公爺說不能洩露儀姐姐的行蹤,但我想,瞞著誰也不能瞞著十七哥啊。可惜又找不到人我的人聽聞你在金陵,還特去轉了一遭。”
 

    薛放不睬別的,只問道“楊儀如何。”
 

    陳獻說了一大通,什麼都很詳細明白,只是關於楊儀的“具體”,他卻總像是順風帶過一樣,不肯“停住”細說。
 

    見薛放追問,陳獻也知道瞞不住,臉上的三分笑早就收斂了,十九郎垂首道“儀姐姐她病倒了。”
 

    “病病的如何。”薛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陳獻張了張口,他知道薛放的性子,尤其是關於楊儀,總是會按捺不住的。
 

    十九不想讓薛放聽見一些不能接受的話,萬一弄得他心亂,再作出什麼破格的事情來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了麼。
 

    “十七哥,”陳獻斟酌著,道“你知道儀姐姐的身體向來是弱的,大概是因為路上顛簸”
 

    薛放的雙眸極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陳獻。
 

    他倒是沒有再追問,更加不曾逼問。但這種眼神,已經讓十九郎窒息了。
 

    他把剩下的話壓下,坦白地說道“當時我接著的時候,不太好。”
 

    薛放閉上雙眼,狠狠地一咬唇。
 

    堂屋內很安靜,只有決明捧著桃子啃吃的聲音,細細碎碎,嚓嚓地響動。
 

    頃刻,薛放道“她現在如何。”
 

    陳獻道“十七哥,我不瞞著你,我是真不知道的前日,我還叫咳,是小郡主她進宮去探聽究竟,都沒見到儀姐姐一面呢。”
 

    原來紫敏郡主那日進宮,可並不是無端端地。是陳獻按捺不住,攛掇著紫敏去探聽,可惜紫敏到底不夠“聰明”,被青妃擋了回來。
 

    沉默,薛放又道“那小公爺也一併回來了,他難道也不知道”
 

    陳十九道“自打回京,小公爺多半時間都在宮內,偶然出來,我問他,他只說還好,別的一概不說。”
 

    起初陳獻聽說很好,自然心安。
 

    但過了數日,再無其他消息,陳獻少不得暗中忖度,何況假如楊儀無恙了,又怎會一直都在宮內,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