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 作品

558. 二更君 世間至寶(第2頁)

 

    唯一的一點線索,就是這個。
 

    至於那姚校尉,也並不在生還者之中。
 

    既然這樣,那屠竹自然更是凶多吉少。
 

    小乖這會兒汪汪叫個不停,斧頭只得跟著小乖進內。
 

    狗子轉來轉去,竟是來到了安置處的後院,卻見有幾個婦人正在那裡洗衣。
 

    小乖跑到其中一個壯實的婦人身邊,嗅了嗅,叫了幾聲。
 

    那女人正將一桶熱水兌在盆內,放下木桶,詫異問道“哪裡來的小狗。”
 

    這會兒斧頭跑來,把小乖抱了去,可小乖兀自向著她叫。
 

    斧頭便多了個心眼,問道“姐姐,你是夏州本地人嗎”
 

    “什麼姐姐,我都是大嬸了,”那婦人笑道“你這孩子倒是嘴甜。”
 

    斧頭便問“那您有沒有見過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也帶著一隻狗的”
 

    婦人搖搖頭“這倒沒有,是你的朋友”
 

    斧頭有點失望,看了看小乖,疑惑的很,便隨口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二十左右,生得很白淨好看,口音有點南邊的軍爺”
 

    婦人聽他說什麼“二十左右白淨好看”,本來正覺著好笑,聽到最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有點不自在。
 

    她低頭拍打那些帶血的衣袍,一邊說“我、我沒見過。”
 

    斧頭早看出她的神情閃爍,才要追問,心頭轉念,便只答應了聲,帶了小乖先離開了。
 

    而斧頭出門後,胖婦人左右瞧瞧,便急忙出了後院門,沿街向後走。
 

    她風風火火走的很快,過了兩條街,到了一處偏僻巷落,走到一處門首,用力拍拍門。
 

    門打開,裡頭問道“什麼事”
 

    胖婦人趕緊將門推開走了進內。
 

    此時,就在拐角處,斧頭抱著小乖閃了出來,小乖很躁動,要叫,又給斧頭捂住嘴,一人一狗來到那院門前,隔著院牆只聽裡頭道“一個小孩子,打聽、南邊口音”
 

    另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道“為、為什麼要打聽”
 

    胖婦人道“我也不曉得,只聽人家說那孩子是定北城來的,好像還是薛督軍身邊的人。所以趕著來告訴你們。”
 

    正在此刻,只聽有個聲音道“老爹,出了什麼事”
 

    斧頭一聽這個聲音,心頭巨震,來不及躲藏了,上前把門踹開。
 

    衝到裡頭,果真看到門口處,屠竹頭上裹著白布,臉上還有兩道傷痕,一瘸一拐地走出來,顯然受傷不輕。
 

    “竹子”斧頭大叫,懷中的小乖也跳下來,跑到屠竹身旁,汪汪亂叫,顯得十分喜悅。
 

    屠竹瞪著斧頭,似乎有點不認識他了,可卻又覺著這少年、乃至那條狗,竟是那麼熟悉。
 

    旁邊的胖婦人跟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卻都面如土色。
 

    斧頭不由分說,把屠竹帶回了兵備司。
 

    小甘看見他,連日來的委屈跟恐懼,都化成了一場嚎啕大哭。
 

    只是屠竹似乎是傷到了頭,竟不太認識她似的。
 

    梅湘生就命人傳問那姚老漢,問他是怎麼回事。
 

    姚老漢流著淚說了原委。原來他的兒子也在夏州軍中,正是之前的那個姚校尉,凍土大戰後死傷無數,夏州的百姓們也趕去救援。回到夏州後,有的送到兵備司,有的暫且留在自己家中照看
 

    姚老漢擔心自己的兒子,可是到處都找不到。正絕望之時,一個鄰舍叫他認人,說是他們接回來的一名傷者,身上帶著他們兒子姚校尉的荷包,只是臉跟頭都受了傷,看不出真容。
 

    姚老漢正絕望中,趕緊跑去,看荷包確實是兒子的那是姚校尉之母親自給縫製的,上面還繡著名字。
 

    於是認定那是自己的兒子,急忙接了回家。
 

    誰知不出兩日,便知道認錯了人,正想把人送回,屠竹醒來,竟是完全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二老此刻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他們年事已高,只有一個兒子,如今希望再度成了泡影,如何能接受。
 

    於是仗著屠竹失了記憶,索性就把他留在家裡,權當是自己的兒子了。
 

    小梅原本很生氣,可聽了姚老漢說完這麼一番話,他哪裡還能下手重罰。於是只教導了幾句,便放他回去了。
 

    此刻俞星臣將夏州的情形簡略告知,他本來不想多提屠竹的病情,免得楊儀心煩。
 

    可是看楊儀如此,俞星臣便道“奇怪的很,他忘了自己是誰,甚至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認得小甘他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楊儀嘆道“這多半是傷到了頭了。”
 

    這頭疾最為厲害,若無內傷就罷了,萬一傷的厲害,或者有淤血之類,那就大為棘手。
 

    薛放本來討厭俞星臣竟然把屠竹的病情也說給楊儀,這不是誠心要給她添麻煩麼。
 

    正欲開口,卻給初十四拉了拉衣袖。
 

    楊儀喃喃道“只怕以她們之力,處置這種情形,力不能及不如叫人將竹子送回來,或許我可以看看”
 

    俞星臣卻搖頭道“我看不必了,你現在的情形,如何能給人看。”
 

    楊儀欲咳又忍住“你在說什麼你該清楚,頭上的事可大可小,最為兇險,不能耽誤”
 

    俞星臣這才道“只要你把身體養好,我立刻叫人送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