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 作品

489. 一更君 雪菊為祭,並非親生……(第2頁)

 
 

    “不是……”
 
 

    楊登攔住他:“你聽我的,不用再說別的,好好地照看好府裡內外,比什麼都強。”
 
 

    “二叔!”楊佑持腳都快跺碎了。
 
 

    楊登在臨行之前,去了一趟洛蝶的墳前。
 
 

    當初洛蝶死前派人送信叫他們去接楊儀,不料楊儀沒找到。
 
 

    只好運了洛蝶的屍首回京,便葬在了洛濟翁的墳墓旁邊。
 
 

    楊登驚訝地發現,兩座墳墓,都已經有人祭拜過了。
 
 

    洛濟翁墳墓前的地上是溼的,像是灑了酒,除了一些燒化過的元寶紙錢之類的痕跡外,墓碑前更擺著纖塵不染的雪色菊。
 
 

    楊登記得,當初洛濟翁還在的時候,梅蘭竹菊四君子,是他最喜歡的,屋前種梅花,屋後是竹林,竹籬旁則是各種種類的菊,蘭草則在屋內養著。
 
 

    如今正當秋日,這祭拜的人顯然是極有心了。
 
 

    洛蝶的墳前地上,除了雪菊跟紙屑的碎片外,卻還有兩顆洛蝶喜歡吃的寒露紅蜜桃,又大又圓,就算在物品繁盛的京城之中,似乎也很難看到這樣名貴的大桃。
 
 

    楊登望著那兩顆大桃跟雪菊,如果楊儀才離京,他必定以為是楊儀所為,但這雪菊跟桃子都很新鮮,顯然不是楊儀所為。
 
 

    莫非是洛濟翁的什麼故人嗎?可又怎會知道洛蝶喜歡吃這種寒露蜜桃?
 
 

    楊登先祭拜過了洛濟翁,又在洛蝶墳墓前半跪,半天不知說什麼好。
 
 

    可不知為什麼,一人一墓碑的兩兩相對,淚卻不知不覺從眼中流了出來。
 
 

    楊登道:“我粗心,竟不曾帶點酒來,這點淚,就當作是給你的酒吧。”
 
 

    定了定神,楊登擦擦墓碑,道:“你當初曾經說羈縻州的景色無雙,我本來想趁機離開京城,往羈縻州去看看的,可是……目下還是先去北境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笑笑:“等我從北境回來,就可以無掛礙地去羈縻州走一走了……”
 
 

    楊登一行帶了兩位太醫,四個藥侍,並一車他自己列出了清單需要用的藥,這些藥裡,有的是太醫院藥庫供給,有的是楊佑持自己送的。
 
 

    本來楊登並沒有張揚此事,可不知為何消息竟不脛而走。
 
 

    京城內又有幾家藥鋪主動捐了些要用的藥,本來是三車,如今竟成了八車。
 
 

    而在崇文街那邊,瑤兒他們也聽說了此事,廖小猷按捺不住:“我也要去!”
 
 

    當時他才恢復清醒不多時,如何能夠。
 
 

    瑤兒百般勸說,加上小連也從旁規勸,只說是楊儀的話,不許他違背,又說他這傷勢未愈,路上都撐不住,楊儀必定動怒。這才壓住了他。
 
 

    倒是羅洺,柯三白四幾個聽說了後,便道:“大哥動不得,我們替大哥護送著楊太醫去北境就是了。”
 
 

    廖小猷道:“你們不如我力氣大,去了別隻添亂。”
 
 

    羅洺笑道:“總不至於給大哥丟臉!”其他兩人也跟著鼓譟。
 
 

    巡檢司這裡,梅湘生已經早就按捺不住,他跟薛放是差不多同時受的傷,如今薛放去了,他如何能呆的了,主動跟馮雨巖請命,也要去往北境追隨薛放。
 
 

    馮雨巖不許他妄動。
 
 

    之前薛放曾親自面見過馮雨巖,讓務必給梅湘生調一個他能幹的差事,馮老將軍也沒有二話,便安排他到葛靜手下任司庫,但凡巡檢司出入的物件之類都得他經手,是個有點忙碌而人人羨慕的好差事。
 
 

    梅湘生寧肯不要,也要去往北境,馮雨巖叫他安分留在京內,他只不肯,執意要去。
 
 

    此刻他跟小連兩個,雖沒有定親,卻已經是兩情相悅了,小梅暗中跟小連說了。
 
 

    本以為她會勸阻,誰知小連道:“我本來聽了姑娘的話,要留下來照看眾人,如今崇文街那裡有瑤兒好生看顧著小猷,不用我操心,你偏又要去,再加上老爺也要去,那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我自然跟你們同去。”
 
 

    小梅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也行。那咱們就同去。”
 
 

    小連去崇文街,跟瑤兒交代過了,瑤兒難免不捨,含淚叮囑了幾句。
 
 

    除了這些人外,又有個意外之人,便是南外城的付逍。
 
 

    原來付逍聽說了楊登要去往北境,再坐不住。
 
 

    只是他一把年紀才成親,剛甜甜蜜蜜過了些日子,倘若這一去,不知怎樣……沒法兒跟屏娘開口。
 
 

    不料嶽屏娘是最懂他的,看到付逍那愁眉不展的樣子,便猜到了。
 
 

    那天,嶽屏娘關了豆腐坊,特意早早地做了一桌菜。
 
 

    付逍回來後吃了一驚,以為今兒是什麼大日子,自己糊塗忘了。
 
 

    屏娘給他倒了酒,才舉起酒杯,突然掉下淚。
 
 

    付逍大驚,忙起身問怎樣,嶽屏娘靠在他身上,緊緊地抱著他,過了半晌才平靜下來。
 
 

    她擦擦臉,把付逍摁回去,說道:“我早先帶了風兒往南,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艱難,總算在這裡安了家……要不是你幫著,只怕也給那些地痞欺負的不知怎樣。”
 
 

    付逍道:“好好地怎麼又說這些話?”
 
 

    屏娘道:“你從來不嫌我,也從來不問風兒是怎麼來的,只一心一意地對我跟風兒好……我只恨沒有早些跟你認得,多過幾天這樣的日子。”
 
 

    付逍有點鼻酸,趕忙扭開頭假裝無事:“你傻了?說這些做什麼,好日子還長著呢。”
 
 

    屏娘深呼吸:“當初十七爺要離京前,你其實就想跟著了,什麼年紀大之類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自從十七爺去了,你天天跟人打聽北境的事,當我不知道?如今聽說楊太醫要去,你……自然也是想去的。”
 
 

    “我、我不是……”付逍趕緊道:“你別亂想。我只是擔心十七,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