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說午後 作品

180. 番外1-10 不枉此生。……

宋尋月立時怔住,腦海中霎時一白,但不知為何,卻不再有下意識躲避的動作,直到謝堯臣的唇峰碰到她唇的那一瞬間,她方才恍然驚覺,一時便覺臉頰滾燙,心跳混亂不堪。

宋尋月如觸電般一下從謝堯臣的懷中跳出,一雙眼如受驚的小鹿般盯著她,氣息紊亂,起伏不定的胸膛清晰可見。

她不知所措的盯著謝堯臣看了片刻,似是忽地反應過來什麼,迅速收回目光,便是連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我們若不然快些回去,夜裡寒。”

說罷,宋尋月忙提裙朝勝年院跑去,謝堯臣看著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正欲跟上,卻忽然發現前頭的宋尋月停下了腳步,轉頭朝他看來。

謝堯臣面露宋尋月面露羞澀的笑意。

跟在宋尋月身側伺候的寄春和梔香,自然也聽到謝堯臣的話,果斷給宋尋月挑來了新婚這一月那些衣服裡,最好看的幾套,叫宋尋月挑選。

這幾套衣服衣料都是雲錦,流光溢彩,甚是惹眼,不僅如此,其上妝花亦是當下最時興的樣式。宋尋月看著這幾套衣服,著實覺得有些過於惹眼了,但轉念一想謝堯臣往日裡的穿著,若想同他相配,也只有這些衣服。

梔香似是看出了宋尋月的疑慮,對她道:“王妃娘娘,你大膽選便是。咱們王爺可是京裡出了名的紈絝,你若是穿著低調了,反而還奇怪了呢。”

話音落,連同宋尋月一起,屋裡幾人齊聲失笑,宋尋月明白確實是這麼個理兒,便選了一套自己喜歡的,叫幾位婢女給她更衣。

待夫妻二人都穿戴妥當,便一道去桌邊用飯,謝堯臣目光不住的望著宋尋月。記憶中那次成親,新婚時沒有適合她穿得紅色衣服,那陣子她便沒怎穿過本該新婚時穿得的衣衫,如今看著她這樣一身紅在身上,著實奪目耀眼。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因為幼時缺失的緣故,宋尋月是很喜歡玩兒的,只是她現在放不開,接下來的日子,他會一點點,慢慢叫宋尋月敞開心扉,回到他記憶中,她最真實的模樣。

吃過飯後,宋尋月跟著謝堯臣一道出門。

這一整日,謝堯臣帶她在京城遊玩,上午去逛了城中所有有名的商鋪,晌午去了松鶴樓吃飯,下午又帶她去聽書,晚飯在城中另一家名樓吃了招牌菜式,吃過晚飯後,又帶她去廟會逛夜市……

一整日下來,宋尋月雖然走得腳疼,但心裡確實極其開心。長這麼大,她從來沒像今日這般開心過,也從未像今日這般,不用惦記著回家,可以毫無顧忌駐足去看自己感興趣的一切。

而且這期間,她發覺,剛開始他們進珠寶店的時候,裡頭大部分都是女子的首飾,她下意識以為謝堯臣或許會不耐煩,但事實是,謝堯臣全程都有參與,會陪她挑選,會同她一起找適合的她的首飾,絲毫未見半點不耐煩,宋尋月心裡,對謝堯臣愈發的有好感。

接下來的日子,謝堯臣每天都帶她出門,玩遍了京城每個角落。他們去了大相國寺禮佛,又在月老廟前掛過祈福的福袋,見了汴河裡漕運的繁華忙碌,也買過虹橋地攤上擺的小玩具……

廟會上的傀儡戲,皮影戲,還有女子相撲,宋尋月也都看了個遍,尤其是元宵燈會那晚,宋尋月見到了只聽說過的巨大燈籠,看過了遊神盛會,也參與了金明池的燈謎。

被快樂充實的這每一日,宋尋月漸漸敞開了心扉,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生能過得如此開心,生活能這般自在,透過謝堯臣,她見到了這世界美好且令人嚮往的一面。

而謝堯臣,看著她一日日的開心起來,除了還在稱呼他為王爺,拘謹已一點點的散去,如今的她,會主動來牽他的手,會拉著他去看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會大方的跟他分享自己的想法,越來越有記憶中她的模樣,謝堯臣心下欣慰非常。

正月十六的這日夜,夫妻二人從夜市上回來,進屋後,宋尋月還在跟謝堯臣說今晚看得那出傀儡戲的內容,兩個人有說有笑,極其開心,便是屋裡伺候的婢女們,都莫名被這愉快的氣氛感染,看著兩位主子唇邊含笑。

唯有寄春,臉上含著些許苦澀。

自從之前王爺和王妃從宮裡出來後,便每日出去玩,只在府裡用個早膳,剩下兩頓,都是在外頭吃,導致她根本沒有機會給王爺王妃上鹿肉,而他們也至今沒有圓房,從未聽過夜裡叫水。

寄春愁的不行,若這般下去可怎麼好?

誰知就在寄春愁苦之際,忽聽一旁謝堯臣道:“寄春,去叫廚房做點夜宵過來。”今晚他和宋尋月去酒樓吃飯,卻遇上外頭有人吵架,他倆趴窗口看熱鬧,結果導致飯菜涼了,沒吃上幾口,這會兒都有些餓。

寄春聞言,原本暗淡眼裡瞬間便閃起耀眼的光,朗聲行禮道:“奴婢這就去!”

聲音之清亮,嚇了謝堯臣一跳,不及他多問,寄春已小跑離開主屋,謝堯臣心頭忽地漫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但念及還有事和宋尋月說,便暫且沒再管寄春。

謝堯臣轉身彎腰,拉起宋尋月的手,將她拉到一旁的貴妃榻上坐下,隨後對她道:“我有個禮物送你。”

宋尋月眼露好奇,這些時日她比從前活潑了不少,腦袋微側,俏皮問道:“是什麼?”

謝堯臣衝她神秘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張紙來,遞給宋尋月:“瞧瞧。”

宋尋月不解接過,將其打開。

待看清上頭的字跡,宋尋月愣住,看向謝堯臣詫異道:“一套宅子?”

“嗯!”謝堯臣重點一下頭,隨後一字一句道:“一套只屬於你的宅子。”

宋尋月心頭一顫,不解問道:“你為何會給我買宅子?”

謝堯臣聽罷,眉眼微垂,隨後往宋尋月身邊挪了挪,伸手攬了她的腰,對她道:“為了你能更寬心。”

謝堯臣接著道:“你父親不像個父親,你已同他決裂,日後再無孃家依靠,我想著,你怕是會擔心,若有朝一日同我吵架,自己除了王府,連個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便買了這套宅子給你。”

記憶中的宋尋月,拿到王府財政大權後,也是第一時間給自己買了套宅子,她那時便怕自己被趕出王府後沒處安身,現在雖然不似記憶中那般,有換親的危機在,但他還是希望宋尋月在他身邊安全感更足一些。

宋尋月聽著謝堯臣這些話,只覺鼻子微酸,問道:“你便是為了這個緣故,才給我買的宅子嗎?”

這些時日她在謝堯臣身邊,過得確實很開心,但到底時間不長,時不時的想起來,還是會有些擔心,若有朝一日愛遲,被夫君厭棄,她該何去何從。

但是現在,謝堯臣竟是比她先一步想到了她的這些擔憂。更叫她感動的是,便是她這般細微的擔憂,他都如此周道的考慮周全,併為她做好了一切。

若說不動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宋尋月再次看向手裡的地契,眼淚都快要忍不住了,心下愈發確定,謝堯臣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就目前看來,他確實是值得自己託付終身的人!

而就在這時,寄春攜幾名婢女,帶著幾道小菜和湯盅走了進來,她將幾道菜一一放在桌上,而後對宋尋月和謝堯臣道:“王爺,王妃,宵夜好了。”

寄春面上滿是盎然的笑意,彷彿做了一件多麼了不得事。

謝堯臣輕拍一下宋尋月的手腕,對她道:“先用宵夜。”

說罷,謝堯臣起身過去,在桌邊坐下,便叫婢女佈菜。而宋尋月,手裡捧著那張地契,尚未回神,神色間滿是動容,良久之後,她將地契交給星兒收好,起身笑道:“來了。”

宋尋月剛坐下,謝堯臣便夾起自己眼前食碟裡的一塊肉送到宋尋月嘴邊,笑道:“來。”

宋尋月望向他,含笑張嘴吃了,嚥下後不由道:“這肉質很是細嫩。”

謝堯臣亦點頭,但並未多想,只道:“確實不錯,外頭還是比不上咱們王府的廚子。”

宋尋月深以為然,和謝堯臣一道用起了宵夜,連同送來的兩盅羹湯,都喝了個乾淨。

吃完宵夜後,夫妻二人一道去院裡散步消食。十六的夜,月亮很圓,也很亮,灑在王府院中,恍若鍍上了一層銀白的光,便是不提燈,一切也清晰可見。

謝堯臣牽著宋尋月的手,側眼望著她,月色下,宋尋月面龐越發動人,比往日任何時候都更引他神往。謝堯臣下意識道:“尋月……”

宋尋月不解抬頭,笑問:“嗯?”

謝堯臣喉結微動,對她道:“我今晚……能否進去睡?”

宋尋月心頭驀然一緊,立時便明白了他話中含義,緊張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一下將頭扭去了別處。

謝堯臣見此,心內那奇怪的燥熱忽地平息下來,他一時恨不能抽自己一下,她好不容易對自己態度好了起來,眼看著是動了心,他急什麼?若是招惹她厭煩,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豈非功虧一簣?

謝堯臣忙道:“尋月,我錯了!我不逼你,不該問你……”

宋尋月回頭看向他,正欲說些什麼,卻忽見謝堯臣從她面上移開目光,而後道:“我、我今晚……怪得很,我先回房了。”

說罷,謝堯臣逃一般的跑了,獨留宋尋月一人在院裡,望著他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謝堯懊惱不已,這麼長時間都忍過來了,怎麼今晚忽然就這麼按捺不住?

宋尋月看了他半晌,忽地咬唇,隨後也往回走去。

待宋尋月走到勝年院院外時,寄春迎了出來,著急問道:“王妃娘娘,您和王爺怎麼分開回來了啊?”

別是吵架了!她好不容易才把口蘑鹿肉和鹿血羹湯安排上。

宋尋月笑道:“無事,王爺有事,就先回來了。”

聽聞此言,寄春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寄春扶了宋尋月往裡走,在她耳畔神秘兮兮道:“王妃娘娘,今晚的宵夜,我上的是鹿肉和鹿血羹,你和王爺今晚肯定能圓房。”

宋尋月聞言,詫異看向寄春,眼睛都瞪大了不少。難怪今晚謝堯臣會忽然提出來,原來是……

宋尋月不解問道:“你怎麼會想著上這些?”

寄春道:“那新婚之夜你們沒叫水,奴婢開始以為你們是新婚不會,但王爺說會,我便想著,你們可能是不想,作為王府最大的婢女,可不得為你們多操心一些。”

若不是寄春無比認真的神色,宋尋月險些以為寄春是在拿她尋開心。她甚至一時有些分辨不清楚,寄春到底是故意的,還是這想法天然就和旁人不一樣。

宋尋月望著寄春,無比佩服的嘆道:“寄春啊,你可真是好樣的。”

說罷,宋尋月拍拍寄春的手,示意她去準備沐浴的水,自進了裡屋。寄春看著宋尋月離開的方向,得意的笑,王妃娘娘誇她了。

宋尋月進到裡屋外間,正見謝堯臣已經合衣躺在了榻上,背對著她。宋尋月唇邊莫名掛上笑意,轉身進了裡屋,去淨室沐浴。

待她沐浴後換上睡袍,遣了寄春等人出去。

屋裡安靜了下來,便是連火苗噗簌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宋尋月安靜在塌邊坐了會兒,忽地提高音量,對外頭的謝堯臣道:“王爺,你可知今晚宵夜寄春準備的是什麼?”

謝堯臣在外頭問道:“是什麼?”

宋尋月回道:“是鹿肉和鹿血羹。”

謝堯臣聞言,蹭一下就從榻上坐了起來,眼裡怒火蹭蹭直冒。就說他今晚怎麼莫名其妙這般燥.熱,原來又是寄春弄出來的事。萬沒想到跟她說了會,她還能弄出新的事來,鬼知道她那腦子又拐去了何處?

謝堯臣狠拍了一下榻沿,氣道:“這個寄春……”險些害他功虧一簣。

宋尋月猶豫半晌,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衣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後決定脫鞋上榻,她拉了被子蓋在自己腰腹以下,這才又道:“王爺,方才忘了叫寄春他們熄燈,我上了榻不好下來,能不能麻煩您……”

謝堯臣無有不應,起身走了進去,全程刻意不去看宋尋月,只剛進去的時候掃了她一眼,發現她手臂撐著身子,半躺在榻上。

謝堯臣走到塌邊矮櫃前,蓋熄了燭火,對宋尋月道:“早些休息。”

怎知就在他轉身欲走的瞬間,手腕忽地被宋尋月拉住,謝堯臣身子一怔,猛然轉頭,回望榻上宋尋月,黑暗中,只餘她身形的輪廓。

就在謝堯臣意欲詢問之際,卻忽聽宋尋月的聲音,細弱蚊聲般屋裡想起,勾芡著濃郁的情.意和羞.澀,輕聲喚他:“王爺……”

謝堯臣立時便覺一股熱.浪直.衝百會,腦中一片白,身體比思維更快反應,俯身重重吻住宋尋月的唇,卷著她翻進了睡榻裡側。隱約間,宋尋月聽得他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繾.綣低語道:“喚三郎……”

——

一切再次順了他的心意,同他預想的一樣,他明白,也堅信,無論世事如何流轉,只要他和宋尋月相遇,就一定會擁有璀璨到令人羨慕的人生,如此想著,謝堯臣摟著懷中的宋尋月,唇邊笑意愈發的深。

而就在這時,謝堯臣忽聽耳畔宋尋月在喚她:“喂,醒醒。再不起,早朝若是遲了,小心那些言官去父皇跟前告你的狀。”

謝堯臣迷迷糊糊的睜眼,同宋尋月圓房的熟悉畫面,漸漸被一縷光線撕裂,隨後如灰燼般消散在眼前,緊接著,他便見原本在自己懷裡的宋尋月,已側躺在他身邊,身上穿得是皇后明黃色的中衣中褲。

謝堯臣愣了一瞬,這才遲遲轉醒過來,原來方才的那一切,是他的一個夢。

難怪一切都那麼順利,幾乎沒有遇到半點障礙,二哥那麼輕易就願意同他做真正的兄弟,成親後只用了短短十來天,宋尋月便再次愛上了他……

謝堯臣不由輕笑出聲,隨後伸手,抱住了宋尋月的腰,順勢又將腦袋塞進了宋尋月懷裡,眼睛在她領口上蹭著,聲音悶悶的嘟囔道:“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宋尋月摸摸他的鬢髮,問道:“夢到了什麼?”

謝堯臣道:“夢到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我早早去娶了你,早早解決了孫氏母女,早早叫母后看清了孫氏的真面目,早早去勸二哥,叫他別走上自毀之路……”

說起二哥,謝堯臣緩緩睜眼,心間只覺遺憾,夢裡夢外,他和宋尋月的生活都是那般圓滿,唯有二哥,只有在夢裡,才給了他一個圓滿。

謝堯臣輕嘆一聲,從宋尋月懷裡爬起來,下榻。宋尋月亦跟著起來,幫他穿朝服。

謝堯臣低頭看著給自己繫腰帶的宋尋月,對她道:“等下早朝,帶上金金,你們陪我去祭奠下二哥吧?”

宋尋月抬頭看他,明白他心間的遺憾,點頭道:“好,我準備祭奠的東西,等你下朝,我們便一道過去。”

謝堯臣含笑點頭,伸手攬住宋尋月的後腦勺,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而後道:“我去梳洗。”

說罷,喚了辰安張立進來,同去淨室。

下朝後,謝堯臣直奔勤政殿,今日朝堂上事情有些多,所以早朝下朝晚了一個多時辰,他回來時,午膳時辰早過了,正是日頭最大的時候。

四月的晌午,已初見盛夏的痕跡,陽光明亮,曬在身上有些灼熱。整個勤政殿後頭的花園裡,繁花盛開,一派的生機盎然。

謝堯臣一進勤政殿,便直奔後面的花園。今日他回來晚,想來宋尋月跟謝澤,已經和父皇母后一道用過午膳了。

每次用完午膳,宋尋月都會帶謝澤在院子裡玩會,除非天氣不好,才會在屋裡玩。

待謝堯臣來到院中,正見明亮陽光下的百花叢中,母子二人正在高興的追逐什麼。

謝澤已經七歲,個頭都過了宋尋月的腰,但聽他格外興奮的喊道:“娘,蝴蝶蝴蝶!這肯定是今年的第一隻蝴蝶!”

宋尋月在他旁邊道:“追著玩玩就好,可別抓了,叫它自由自在的飛著。”

謝澤“嗯”了一聲,繼續在花園裡追蝴蝶,百花圍繞著他。

謝堯臣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唇邊笑意愈發的深,眼底皆是幸福。

謝堯臣靜靜看了一會,隨後上前喚道:“金金。”

宋尋月和謝澤一起回頭,正見謝堯臣身著朝服,含笑朝他們走了過來,謝澤兩下蹦出花園,來到謝堯臣跟前,先乖巧的行了個禮:“金金拜見父皇。”

“欸。”謝堯臣笑應,俯身將他扶了起來,隨後謝澤便拽著謝堯臣手腕,將他往花園裡拉:“爹爹,我和孃親看見蝴蝶了!你快來看。”

謝堯臣對謝澤道:“先叫蝴蝶自在飛會,你和孃親隨爹爹去祭拜伯父。”

一聽伯父,謝澤立時道:“好,去祭拜伯父!金金要把今天看見蝴蝶的事給伯父說。”

謝堯臣和宋尋月聞言相視一眼,齊齊笑開,宋尋月無奈道:“小孩子這心性可真好,哪怕是年年都能見,還是這麼新鮮。”

謝堯臣伸手將謝澤的手握進掌心裡,將他拉轉過來,宋尋月順勢就牽住謝澤的另一隻手,謝堯臣對宋尋月挑眉道:“那可不止小孩子,有些人,哪怕日日都能見,還是會一如初見。”

宋尋月伸手,越過謝澤的腦袋頂,輕拍了下謝堯臣的肩頭,而後笑嗔道:“兒子都這麼大了,你還不著調。”

謝堯臣朗聲笑笑:“實乃肺腑之言。”

宋尋月看他一眼,眼底始終勾芡著一層發自內心的喜悅,她轉頭對張立道:“張立,去把今日上午本宮準備的祭品取來吧。”

張立應聲離去,謝堯臣和宋尋月便先一人一邊牽著謝澤,一道出了勤政殿,前往宮中佛殿。

日正高懸,冗長的宮道上,幾乎見不到半點陰影,一家三口就這般牽著手,悠閒的走在石磚上,謝澤好似一隻小雀,拉著爹孃的手,在磚與磚之間來回蹦躂,若是踩到線,還非要退回去重跳,謝堯臣和宋尋月無奈又覺得可愛,一路上歡笑聲不斷……

宋尋月轉頭望了望頭頂的太陽,又望了望正在和兒子拌嘴的謝堯臣,便覺唇邊的笑意,好似再也下不去了。

她想,她的這一生,大概能過得充實而又飽滿,閤眼離開的那天,她一定會覺得,不枉此生……

(全文完)!不解,正欲相問,怎知卻見宋尋月低頭抿唇,重新朝他跑回來,隨後牽起他的手,拉著他一道往勝年院走去。

謝堯臣面上立時綻開笑意,目光一刻不離宋尋月。她步子很急,因為要拉著他,半個身子還有些側著,並且全程低著頭,小模樣別提多可愛。

眼前這一幕,叫謝堯臣心間愈發確信,這次肯定會比記憶中那次快很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重回他夫人的榻上。

直到回到房間裡,這一路上夫妻二人都沒有再多說話,但是彼此的心間,卻都泛著異樣的色彩。

回到房中謝堯臣昨晚睡得外間,宋尋月方才鬆開謝堯臣,對他道:“那王爺早些休息,我也去沐浴了。”

謝堯臣點頭:“好。”

宋尋月轉身欲走,卻又被謝堯臣叫住:“尋月。”

宋尋月不解轉身,謝堯臣對她道:“你孃家那邊,後日回門你還回去嗎?”

宋尋月搖頭道:“既然父親並不在意我,連你的面子也不給,還去什麼?”

謝堯臣點頭:“成,那我明日便派人去傳話,你爹的事,日後你不必再想了。”

“嗯。”宋尋月衝他抿唇笑,隨後道:“那我走了?”

謝堯臣挑眉點頭:“去吧。”

宋尋月衝他笑笑,面頰略帶一絲緋紅,轉身繞過屏風,進了月洞門。

第二日一早,宋尋月剛梳洗完出來,便見謝堯臣身著中衣中褲,已等在外間,宋尋月衝他笑笑,看看身後的淨室,道:“王爺快去吧。”

謝堯臣應下,起身走過去,路過宋尋月身邊時,在她耳畔道:“穿你喜歡的衣服,別怕惹眼,等下用過早膳,我帶你出去玩。”

說罷,謝堯臣鑽進了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