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說午後 作品

第42章 第 42 章

 雖還有一個緣故,尚未與她言明,但現在說不合適,多少有些交淺言深。

 宋尋月琢磨著謝堯臣的話,雖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也從未聽過這種論調,但心裡多少有些狐疑不信。之前寄春也說他不沾女色,但她總覺得,這八成與謝堯臣年紀尚小有關。

 就以他之前對她幹得那些事來看,他許是玩心太重,尚未在男女之情上開竅。等過些年就說不準了,尤其是遇上叫自己心動的人。

 他暫時不納妾不娶側妃,與自己而言是有利的。尤其得了他的話,日後再有人往她手裡塞妾室,她便可以直接拒絕,不會再弄出柳如絲這種麻煩事。

 宋尋月笑著糊弄道:“王爺言之有理,確實無需妾室,亦無需側妃。王爺今日叮囑,妾身謹記於心。”

 謝堯臣衝她一笑,對她道:“這麼早過來,沒吃早膳吧?”

 宋尋月看了他一眼,以他之前所行,等自己答了,他怕是會說,那早些回去吃吧,應當是下逐客令了。

 但自己想試探的還沒開口呢,宋尋月間眉心微蹙,只好回道:“是還沒吃呢。”

 誰知謝堯臣卻道:“那叫辰安傳飯吧,一起用些。”

 宋尋月驀然抬頭,頗有些詫異的看向謝堯臣。

 謝堯臣猝不及防對上她有些驚訝的目光,心頭兀自一緊,下意識脫口遮掩道:“別多想,清晨天寒,不吃東西身子不熱,來回跑容易生病。”

 宋尋月眼中的驚訝褪去,頷首道:“多謝王爺。”

 聽她語氣又恢復如往常般的客氣平靜,謝堯臣當真想打自己嘴,他分明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話說出來又是將人往遠了推。

 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又拉不下面子去找補,只能獨自懊惱,起身走到廳中,對門外朗聲道:“辰安!”

 一聽這語氣,辰安面露無奈,怎麼又不大高興的樣子。辰安轉身進去,行禮道:“王爺。”

 “傳飯!”謝堯臣丟下兩個字,便自己朝另一廳窗邊的小方桌走去,在桌後坐下。

 宋尋月心頭隱有慶幸,看來還有機會,她亦起身上前,走過去在謝堯臣對面坐下。

 謝堯臣手臂撐著桌面,兩手十指虛虛交叉,眼睛看著窗外。

 宋尋月心裡正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辰安和星兒恰好帶著一眾婢女,端了早膳進來。

 兩晚瘦肉粥以及各類小菜、麵點擺上桌子,辰安和星兒分別立於二人兩側,持筷為他們二人佈菜。

 待端菜的婢女們都退下,宋尋月見屋裡就剩下四個人,另外兩個,一個是她的心腹,另一個是謝堯臣的心腹,便再沒什麼顧忌。

 謝堯臣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喝,對宋尋月道:“趁熱吃。”

 “嗯。”宋尋月應聲,吃了幾口飯菜。

 宋尋月眼下口中食物後,狀似無疑的向謝堯臣,問道:“王爺經營祝東風多久了?”

 謝堯臣抬眼看向她,一旁的辰安亦微微蹙眉。

 宋尋月問這話,本就是為了探口風,自是刻意留意神色,謝堯臣和辰安的反應,都沒有逃過她的眼,心頭一緊,怕是問多了,看來祝東風的事,她不能多問,只能當做沒有聽過。

 謝堯臣自上次醉酒,無意將祝東風告訴她後,心頭一直後悔不已,並讓屬下一直留心著,看消息會不會從宋尋月這裡洩露出去,但時至今日,外頭都未曾洩露半句,可見她不曾在外多言。

 可到底是需要藏著的事,而且與她沒什麼關係,告訴她也幫不上忙,知道的越多,越與她沒什麼好處,她只管在府裡,用他拿回來的錢便是。

 這若換做今天之前,她這般問,他怕是得考慮她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心思,至少先得給她禁足。

 但現在,他已然知曉,她就是簡簡單單,身世清白,圈子乾淨的一個小姑娘。

 謝堯臣夾菜如碗,挑眉道:“祝東風的事,日後莫再過問,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就當你不知道。”

 宋尋月心頭黯然,看來王爺確實不願她插手任何關於祝東風的事,沒法兒給他側面提點,不知有沒有機會提醒辰安。

 念及此,宋尋月看向辰安,卻見辰安眼觀鼻,鼻觀心,認真給謝堯臣佈菜。

 算了……辰安看著比謝堯臣更不好接觸,還是她自己先查查吧,看看那趙誠貞到底是個什麼人。

 思及至此,宋尋月應下,不再多言,安靜埋頭吃飯。

 清晨的光線,完全將整張桌子籠罩在自己的溫暖裡,謝堯臣每吃幾口,便下意識的抬眼看看她,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鬢髮的髮絲像染在光裡,整個人顯得格外明媚,叫謝堯臣心頭莫名覺得新鮮。

 此情此景,好像真有了那麼幾分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之感。

 他很想提個話頭,和宋尋月聊聊天,卻不知該說什麼。他低眉琢磨半晌,忽地想起賀府的事,心頭一亮,抬頭對宋尋月道:“你可知前幾日,父皇在朝堂上怒斥賀家?”

 宋尋月抬眼,神色有些迷茫,道:“妾身在府中,未曾聽聞。”

 謝堯臣笑笑道:“十五那晚賀譽大鬧集市,引起不小的恐慌。且明眼人都看出來,他是用了不乾淨的藥。第二日一早,賀名、賀譽二兄弟便被御史彈劾。賀譽那買來的員外頭銜,被父皇剝了,並沒收曹莊,賀名也被罰奉兩年。”

 宋尋月聞言笑:“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那晚的事鬧得那般丟臉,想來日後賀譽在京中待不下去了吧。”

 謝堯臣點點頭,接著對她道:“賀譽第二日城門剛開,便被賀名送回曹莊。賀譽回去時,神志尚未完全清醒,一送回去便回屋躺著了。誰知他那唯一的兒子,竟趁父親臥床,府中忙亂的功夫,自己跑去河裡滑冰,人掉下去沒了。”

 宋尋月心頭一驚,問道:“多大的孩子?”

 謝堯臣道:“十來歲吧,那孩子也是調皮,父親臥病,不孝床前,卻偷跑出去滑冰,結果害了自己。”

 宋尋月一聲重嘆,感慨道:“發生這種意外,當真令人惋惜。他傷害了那麼多孩子,如今自己唯一的兒子卻沒了,焉知不是的報應。”

 賀譽已經被她和謝堯臣下藥,在房事上徹底不行了,這下唯一的兒子也沒了,竟是這般絕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