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歸心_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湖廣危機下

　　湖廣地區水系豐富，所以基本上很多上了規模的城池都有護城河，雖然施州衛衛城不是什麼大城市，但是畢竟是整個施州衛的衛治所在，自然也有一條並不寬的護城河擋在城池的前面，闖軍並沒有多少火炮，或者說四川地方雖然物資豐富，錢糧充足，但是火器這方面實在是不忍直視，除了成都府有一些不錯的火炮之外，其他地方最多也只有小型佛郎機、虎蹲炮之類的輕型火炮，因為四川地區戰事並不頻繁，偶發的一些土司叛亂烈度也不是太高，而且不論是川軍自己還是土司的兵馬裝備其實跟大明的發達地區相比還是有差距，所以在此情況下基本上沒什麼用到重炮的機會，特別是那些土司的土寨子，都是木質或者土質的圍牆，小型佛郎機只要打實了，用不著幾炮就能將圍牆給炸開，自然他們就不會裝備重炮。這也導致了李自成雖然拿下四川，但是繳獲的火器實在是有限，成都府距離出兵位置太遠，闖軍也懶得將重炮全部拆下來運過去，乾脆就裝備了一些小型火炮和質量不怎麼樣的火銃便出兵了，反正闖軍對火器也不是特別感冒，這麼多年的仗打下來，他們沒有火器，不是照樣跟官兵硬碰硬地幹，不僅沒有失敗，現在規模反而越來越大了。

　　眼看施州衛的前方是護城河，袁宗第和賀一龍並沒有過多猶豫，這種城池闖軍也不是沒打過，就讓飢兵打先鋒，讓他們揹負沙袋，用土袋沙袋將護城河填平就是。兩萬飢兵嗷嗷叫著往前衝，彭象周看得清楚，前面的人拿著簡易的盾牌，防禦城頭的火器和箭支，後面的人揹著沙袋什麼的，顯然是要填平護城河。彭象周大急，這些流賊可真是不把人當人，護城河算是城池的一個重要保障，彭象周還指望著護城河能阻擋他們的腳步，給自己爭取時間，現在倒好，這種不計代價的填河，用不了多久護城河就廢了。彭象周大吼道:“都給老子瞄準了打，打他們的後陣，不能讓他們填河！”將士們自然也不是傻子，看見對方這樣大規模攻擊，也知道他們是衝著護城河來的，現在聽到主將下令，守城兵丁長槍短炮對著敵人後陣就是一陣猛轟。轟轟轟，城頭上的佛郎機率先發威，雖然施州衛的火器也很垃圾，但是這也是官兵能依靠的最後的遠程武器了，施州衛又不是什麼重要城池，還是土司聚集的地方，武備的情況可想而知。

　　數顆一斤的炮子從城頭上划著優美的弧線直接砸進了流賊人群當中，一片骨斷筋折的聲音響起，雖然實心炮彈的殺傷範圍有限，但是但凡是碰到人體，肯定是殘肢斷臂飛濺的結果，一整條的流賊被打倒，沙包土袋散落一地，死了的人倒是得了個痛快，斷手斷腳的士兵在地上翻滾哀嚎，顯得異常痛苦。身邊的同伴來不及看這種慘狀，上萬人的衝鋒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的，士兵們都是人擠人，後面的人看不見前面發生了什麼，人群不斷往前湧動，根本不會給你停下來的機會。這些受傷的士兵很快就沒了聲音，因為他們已經被上萬只大腳給淹沒了。闖軍的飢兵其實也有等級，一般的飢兵構成其實就是流民，男女老幼都有，就是個大雜燴，但是為了這次攻擊湖廣的行動，劉宗敏對手下的飢兵也進行了挑選，將各營的男性集中了起來，也就是說他麾下這十幾萬飢兵沒有女性和兒童，全是男性，這戰鬥力就比一般的飢兵要強上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