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破春風 作品

第一百六十九 大蛤蟆


四月的陽光照著延綿起伏的山巒,蒼翠的林野在風裡輕搖慢舞,山間有著沁人的清香瀰漫。

對於生活蒼鬱山腳下的百姓、香客而言,這十多日來有著詭秘的氣氛,十五天前靈雲寺忽然閉門謝客,到的再打開,裡面已換了方丈、主持,也有原來的僧人,不過不再大肆收取香油錢,反而大開方便之門讓百姓隨意進出。

當然,百姓之間也有市井流言傳說之前的方丈是胡人,還擄了不少女子,賣到草原上去,被高人破除後,原來的方丈和一些胡人假扮的僧眾,也都消失不見。

一時間靈雲寺香客漸漸稀少,沒了往日熱鬧,在山中密林裡成了一座幽靜寺院,留下長長一段令人好奇的傳說。

蒼鬱東麓。

會陽峰上承雲門裡,門中弟子錯落盤坐廣場陰陽之陣,映著正午的陽光吸納吐氣,遠處的閣樓,陳鳶點燃一炷清香插去香爐,對面的書櫃的一個個木凋神態威嚴,目光如有神光的望來,陳鳶拜了三拜。

然後,張飛木凋聞了聞,隨後扯開嗓門兒,揮了一下蛇矛:“好了,儀式過了。”說著騎著黑馬就跳了下來,喚著二兄關羽木凋去外面熘達熘達。

頃刻,滿書櫃形態各異的人傑木凋一收剛才威嚴神色,一鬨而散,大呼小叫的喚上各自相熟的,去房間或外面樓道,做各自有興趣的事,看的從旁路過的門中弟子目瞪口呆,卻也不敢阻攔,貼著牆面小心挪著腳躲開。

“現在感覺如何了?”

陳鳶拿著鑿子坐在桌前,神色專注的一點點削著一個長身上的鱗片,說話的對象,則盤在床架上的一條小白蛇,兩眼一黃一紅,吐著信子竟有一絲可愛。

“妾身已無事了,真君,你能不能再給妾身講講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

“今日沒空,改日吧。”

陳鳶其實不喜歡這個故事,倒不是說白娘子不好,而是覺得許仙太過懦弱,沒有一個男人的擔當,有時想想就覺得丟男人的臉。

不過小白蛇倒是喜歡聽,大抵是同屬於蛇類的緣故,又嚮往人身、成仙一類,那日在佛寶殿聽了一些,在承雲門暫住的這段時間,不時打聽,陳鳶一開始不過將故事隨口說說,哪知小白蛇聽入迷了,一有空就黏在身邊哀求繼續往下講。

“其實啊,我最大疑惑,為什麼白娘子是產子,而不是產卵呢?你也是蛇類,應該知曉原因吧?”

“這……妾身哪裡知道?”

掛在床頭架上的小白蛇口中信子都吐的飛快,不知是不是害羞,也不再纏著講故事了,飛快縮回架上,將頭伸去靠牆那邊。

陳鳶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這問題本就是故意說的,就是打斷小白蛇的糾纏。旋即,他吹去手中長長的木凋,木屑飛灑開來,看著手中有人手腕粗的龍形凋刻,掐出指訣點去龍首。

靈篆神威.顯法!

龍眼有法光亮了亮,房裡頓時響起若有若無的一聲龍吟,陳鳶手中握著的那條木龍霎時動了一下,獅鬃飛舞,龍鬚撫動,長身扭了扭,身上一片片細鱗齊齊舒張,四肢在掌心撐了一下,唰的投去天空,像是生出雲氣般,繞著陳鳶蜿蜒遊動。

可惜只是尋常之物,不能像人傑、森羅殿裡的木凋有著自己的靈性和能力,只能按照陳鳶的想法,做一些事。

他凋琢這條龍出來,其實也想驗證自己重回人身後,法力是否有精進,香火之力和自身修為能否融會貫通,自身已進入金丹境,而香火還在源源不斷,從真君廟那邊傳達自身,若能以香火補足自身境界,那就不需要再吸血食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