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可能會死，還要繼續嗎？(第2頁)

　　他溼紅顫抖的墨眸，盯著鬼卿，再也笑不出來，死水般冷靜的情緒出現崩潰的裂紋。

　　“你以為我想這樣？我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陸沉辭的手術檯上，或許這一次，又或許下一次。我不怕受罪，不怕疼，我能熬，抽乾我的心頭血也沒關係，可是……可是生死你我說了不算。二十九次了，我已經是個連傘都撐不穩的廢人，好在……蠱體長得很好，就快要培育出靈蠱了。鬼卿，你懂我的意思嗎？除了繼續搏命賭，我沒有退路。”

　　一開始，尊煌並沒有將剜心取血所遭受的痛苦放在眼裡，除了懷疑自己的愛意無法跟白蘞匹衡，他很樂觀，很自信。

　　反正一次不成功，還有第二隻蠱體，第三隻蠱體。

　　可隨著一天一天的剜心飼蠱，尊煌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健康，體力，生命，敏捷度，甚至是幾十年練就的早已刻進骨血裡的功夫身手，也一天一天的迅速流失廢掉。

　　他開始恐慌，焦慮，害怕，開始後知後覺明白陸沉辭並沒有誇大剜心飼蠱的危險，會死人，原來他真的可能會死，會成為俎上之肉的病秧子。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太痛苦了。

　　太難熬了。

　　而現在，尊煌更明確的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強撐到了極限。

　　“……”鬼卿無言以對，澀苦的喉嚨裡彷彿塞了一團帶刺的棉花，再也說不出半句譴責尊煌的話。

　　所有人都在跟著尊煌熬。

　　可，只有尊煌最疼最痛。

　　那種眼睜睜看著尊煌被奪去健康，日漸虛弱，痛苦不堪，走向死亡……那種幫不上忙的無力感，自責感，窒息感，折磨著所有人的神經。

　　尊煌痛苦地閉了閉眼，又道，“還有，如果我沒能撐下去，沒能從陸沉辭那裡走出來，你答應我，給白蘞洗腦，洗掉所有關於我的記憶，讓白蘞好好活著，他……”嘶啞的嗓音發顫，尊煌勾出一抹笑，眼尾熱淚滾落。

　　“他不記得我，應該會過得比現在輕鬆快樂。”

　　鬼卿胸口悶疼，眼眶裡的紅愈發濃烈，他咬牙，“老子不答應，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