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狗 作品

第409章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第2頁)

   一邊說,許鑫一邊起身:

   “我去書房了。”

   “嗯,好。”

   書房內。

   他再次拿出了比提交預桉時厚了許多的《舌尖》計劃書。

   憑心而論,許鑫真覺得自己挺忙的。

   從《山楂樹》開始,再到從老方那得到了央視要拍紀錄片的消息後,他每天乍一看是閒出屁了,可實際上這幾樣工作哪個也沒落下。

   《山楂樹》有時候卡殼了,他就轉換思路弄《舌尖》。

   《舌尖》沒啥靈感後,他又開始弄《山楂樹》。

   然後從自己的文學顧問陸海波那拿到了《太陽黑子》這本書後,為了改編成自己想要的故事劇本,他還在一直梳理整體的故事走向。

   而這些都忙完後,還要弄《交易》的事情。

   這些工作都是要靠腦子琢磨的,而且全都得他自己來。

   一般人還真弄不了。

   這不……

   原本的《舌尖》在提交給央視時,計劃書才十來頁。

   可現在連資料帶準備工作的,如今已經快弄成一個練習冊了。

   裡面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都是他一點點的添加刪改弄進去的。

   不敢說特別成熟,畢竟紀錄片和電影一樣,有著相當多的細節都是需要集思廣益的。

   但至少主要的思路有了。

   而整個思路的核心靈魂,就是“吃”。

   用“吃”來探討天朝人的文化與民族的根源。

   柴米油鹽醬醋茶,尋常百姓平凡事。

   於平凡處見真知。

   這是他想要“看”到的一個故事。

   ……

   1月5號。

   央視。《魅力紀錄》欄目組小會議室內。

   許鑫到的時候,整個會議室裡已經坐了十來個人。

   興許是“名人效應”?

   他從被文員帶領到整個大辦公室內時,收到的關注就沒少過。

   而進到了會議室內,看著這些人,他趕緊客氣了一聲:

   “抱歉,來晚了。”

   “哈哈,許導,歡迎歡迎。”

   一個面膛黝黑的四十來歲老大哥率先迎接。

   “我是羅銘。”

   見到了正主,許鑫笑著和他把手握在了一起:

   “羅組長你好,我是許鑫。”

   “來來來,坐下說。許導,請。”

   “不敢不敢,羅組長太客氣了。”

   許鑫趕緊謙虛了一聲。

   之前在奧運會的時候,他沒少和央視的人打交道,所以談不上什麼緊張或者膽怯。

   大家是來談事的,又不是來攀關係。

   正常交流就好。

   不過這氣氛倒是挺正式的。

   別的不提,就自己桌前這一看就是用卡尺標出來的位置擺放的茶杯,稿紙,書寫筆,就知道這裡也是延續著體制內開會的那一套。

   而等許鑫落座後,羅銘便說道:

   “許導既然來了,那咱們就開始今天的會議……大家掌聲歡迎!”

   嘩啦啦的掌聲中,許鑫再次起身,欠身鞠躬後,重新落座。

   羅銘繼續說道:

   “許導,今天約您過來,目的就是關於《舌尖上的天朝》紀錄片的項目立項相關事宜。”

   “嗯。”

   許鑫點點頭應了一聲:

   “是我的方案通過了咱們的審核?”

   “是的,已經通過了。我們想聽聽許導您的拍攝思路。”

   “好。”

   許鑫從包裡拿出了那一疊文稿。

   但卻沒打開,而是交給了身後的記錄員:

   “麻煩幫我複印一下。”

   “好的,許導。”

   記錄員點點頭拿著這份文件快步離開。

   接著許鑫才說道:

   “其實這部紀錄片的拍攝思路很簡單,就是以“吃”的行為,探討我們的文化根源……”

   他開始講述自己的拍攝理念。

   雖然整個理念已經在計劃面描述,但有些東西還是通過本人來口述顯得更清晰一些。

   也方便大家提問。

   許鑫這段陳述,做了大概20分鐘左右。

   核心觀點總結出來,其實就是許鑫最後這一段話:

   “整個紀錄片的目的,就是展現天朝人在飲食中積累的豐富經驗,千差萬別的飲食習慣和獨特的味覺審美,以及上升到生存智慧層面的東方生活價值觀。……我的陳述完畢,謝謝各位。”

   當以這句話作為總結,結束陳述時,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眼睛已經徹底亮了起來。

   這個立意……

   好啊。

   雖然乍一聽這句話有點八股文的意思。

   但重形又重意。

   整個紀錄片的那種思想境界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羅銘的眼裡此時此刻充斥的情緒裡,驚訝佔據了絕大部分。

   看著落座的許鑫,想了想,問道:

   “那許導打算怎麼展露出來這些價值觀呢?”

   “每一集,一個核心。”

   許鑫放下了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比如我在《時間》的分集創作時,我的靈感就是余光中的《鄉愁》這首詩。家鄉的味道,是每一個出門在外的遊子魂牽夢繞的思念,與辨別身處環境的味覺密碼。也是他們對於故鄉寄託情感最重要的慰藉。

   所謂“食色性也”,不同階層、不同文化、不同地域的所有人都離不開“吃”,而通過“吃”這條紐帶,我們可以看到農人是如何生產作物,料理人如何製作、食客如何品嚐……這一整條的閉環過程,是我們國家千百年生息繁衍、遷徙生存的最佳體現。

   農家菜,鄉土菜,潮流菜,客家菜……我們的菜系,廚師的幫派,甚至南北食客對於同一食物不同的味覺追尋,這些都是把我們整個國家的人……”

   說到這裡時,他做出了一個雙手互相抓握擠壓的動作:

   “匯聚到一起的過程。這是整個《舌尖》創作的核心思路。我們想給大家在表層現象中,展現出來不同地區的食物風味。

   讓一些眼界窄一些的人意識到……原來脫離自己熟悉的生存土壤之外,我們還有那麼多可以讓他產生大快朵頤衝動的美食。

   但在內裡層面,我們是通過“吃”來海納百川,融合民族、國家、文明的千百年歷史繁衍。”

   “那故事的主題趨向呢?是直白的食物說明?還是……”

   另外一個人問道。

   “不,就是記錄普通人的故事。”

   “許導親自去拍?”

   “當然不是……咱們國家這麼大,不說多吧,就按照時令來拍,那少說也得三五年的時間。我倒是可以……問題是咱們也不能可著我一隻羊往死裡薅吧?”

   “哈哈哈,那肯定不能。”

   一個玩笑讓整個會議室裡的氛圍變得相當輕鬆。

   “我聽說……咱們這次不是打算外聘攝製組麼?對吧?”

   聽到他的話,羅銘點點頭:

   “沒錯。這次我們都是統一向外部徵集預桉,拍攝團隊的話也是採取“項目制”,總預算項目、人員、食宿、的標準都是採取競標,統一由臺裡把控,但拍攝進度是由項目團隊進行。”

   言外之意,在“大框架”的基礎上,拍攝環節不受體制內製約,要自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