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的細水 作品

第745章 守身如玉。

  嫌左青瀾優柔寡斷的煩人,單桃接過車子,沒好氣道:“你帶著他找個地方等我,迅速消失在我眼前。”

  “......”左青瀾被氣笑了,“怎麼說著說著,還急了。”

  單桃捏捏木木的臉蛋,儘量溫聲:“你兒子坐不住了,你帶他去那邊的遊樂場玩一會,我再拿點東西就去找你們。”

  左青瀾審視她一秒,點頭應了。

  小傢伙確實坐不住了。

  怕左青瀾一個人應付不了調皮的孩子,單桃沒磨蹭,挑好需要的東西放進推車後便打算結賬去遊樂場找他們。

  然而在排隊時,卻遇到一個熟人。

  是董冰霜。

  董冰霜驚訝地張大嘴巴:“你回來了?”

  “嗯,”單桃禮貌的打招呼,“真巧。”

  說到這裡,單桃眼睫動了動:“今天沒上班?”

  
  現在不是下班的時間。

  董冰霜上下打量她:“我從海樂購辭職了,你不知道?”

  “......”單桃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辭職?”

  董冰霜的表情耐人尋味:“總裁大概是不想他‘前女友’每天在‘老婆’面前轉悠。”

  單桃莫名其妙:“什麼時候的事。”

  “你陪初一去國外唸書的時候,”董冰霜笑,“總裁每天魂不守舍,開會時也一直盯著手機,後來在某次會議上,他一個愣神問,雲梵的人怎麼沒來,大傢伙都傻眼了,雲梵已經不屬於集團了啊,不知哪個腦子少筋的人忽然提,海樂購還在。”

  單桃:“......”

  這個腦子少筋的人究竟是誰。

  這不是故意把火往海樂購引嗎。

  當時左青瀾眉眼淡如秋霜,冷峻的掃了過去:“公事上我一向不偏不倚,所以,雲梵的退出讓你們覺得,是我夫人輸了,對嗎?”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在座眾人眼裡,確實私下這麼議論過。

  雲梵與海樂購併行那幾年,集團對這兩個公司的扶持並不相同,再加上原配跟前女友的統轄,更多了一層談資。

  如今雲梵退出集團,海樂購漸漸強大,自然會有人認為,雲梵輸了,單桃輸了。

  雲梵輸給了海樂購。

  單桃輸給了董冰霜。

  原配輸給了前女友。

  起身離開時,左青瀾望著眾人,淡著調:“我不會讓我夫人再輸了。”

  隨後,留下一臉莫名的眾人,左青瀾從會議室消失。

  接下來,左青瀾買下了董冰霜手裡的股份,允許她帶走海樂購的骨幹,仁至義盡的“請”走了她。

  對著上升期忽然被掏成空殼的海樂購,左青瀾親手接下了這個公司。

  “因為兩家長輩有來往,”董冰霜笑,“那年我跟他回了左家,被小二在包裡裝了只蛤蟆,我最怕蛤蟆了,嚇的差點當場去世。”

  而左青瀾也只是把左殿抱到懷裡,捏捏他臉蛋,佯裝罵了句:“去跟姐姐道歉。”

  左殿自然不肯,哼了聲就扭過腦袋。

  左青瀾無奈:“那以後哥不帶女生回來了,行嗎?”

  這話是當著董冰霜的面說的。

  不知道左青瀾是沒想到,還是壓根沒在意,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

  誰會當著女朋友的面說這種話啊。

  “他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董冰霜搖頭,“卻擔心會因為我,讓你不高興。”

  董冰霜直勾勾地看向單桃:“你到底是不同的,跟他身邊交往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單桃沒說話。

  “感情這回事,有人開蒙早,有人開蒙晚,”董冰霜說,“為了家族責任,青瀾24歲就結了婚,若是能再晚幾年,給他一些成長的時間,或許,他不會做出那些讓你傷心的事。”

  “我爸說,總裁這兩年從未開心過,大傢伙都在私下議論,少夫人只是陪孩子去國外唸書,又不是離了,總裁就蔫巴成這樣了,”董冰霜徐徐道來,“甚至有些矯枉過正,身邊方圓幾公里內都不會有女人的存在。”

  單桃:“......”

  董冰霜笑了出聲:“為你守身如玉呢。”

  單桃:“......”

  結完賬離開後,單桃推著購物車慢吞吞地去了遊樂場。

  遊樂場裡孩子不多,大些的孩子自己玩,小些的會有家長陪伴在側。

  一堆海洋球中,左青瀾半跪在藍藍白白的圓球中,伸手將木木提了出來。

  兩人背對著單桃。

  男人高大健碩,寬肩窄腰,肩胛骨薄薄的肌肉透過夏日的薄款襯衫能隱約探知一二。

  “不能突然跳進球裡,”左青瀾低聲教育,“找不著了怎麼辦?”

  單桃:“......”

  木木掙扎著:“玩,要玩。”

  左青瀾抿抿唇,無奈:“你慢慢的,爸爸接著你,行嗎?”

  木木:“不要!”

  “......”左青瀾頓了頓,“你對爸爸溫柔點,行嗎?”

  木木抬起圓腦袋,咧嘴衝他笑:“巴巴。”

  左青瀾唇角深出笑痕:“爸爸在。”

  木木笑嘻嘻的。

  父子倆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樣。

  然而下一秒。

  木木忽地趴在他手臂上,用力咬了上去。

  小傢伙用了寸勁,牙齒撕扯住他一塊皮,用力切咬。

  左青瀾嘶了聲,單桃清楚地看見,他痛的身體都抖了下。

  等了兩秒,左青瀾就那麼任他咬著,甚至還試圖耐心跟他講道理:“牙齒是不是癢了,爸爸給你拿磨牙棒好不好?”

  單桃看的氣不打一處來。

  她脫掉鞋子,三兩步跨了進去,一個重重的腦瓜蹦,無情又利落地彈到木木腦門上。

  小傢伙瞬間鬆了嘴,疼痛讓他咧開嘴巴,嚎啕大哭起來。

  “你還哭,”單桃罵,“就你疼!!”

  左青瀾眼尾紅了,他指腹輕柔地摩挲小傢伙的腦門,又湊過去吹了吹:“不痛不痛了,爸爸給買氣球行不行?”

  “......”單桃氣到無語,“我在教育他,你能別拆臺?”

  “我不疼,”左青瀾壓住木木的小腦袋摁進懷裡,“你別嚇到他。”

  單桃啪一下抓住他手腕,將出血的傷痕拽到他眼皮子底下:“不疼?”

  左青瀾沉默一秒,嘴硬:“不疼。”

  “......”

  完了。

  單桃有種預感,這小孩以後會被左青瀾慣成潑皮無賴了。

  她垂下眼,冷靜地做了決定:“不給你了,我要帶回去自己教育。”

  “......”左青瀾眉心跳了跳,“我才帶了不到一天。”

  
  他抿緊唇角,冷然道:“那不買氣球了。”

  單桃氣笑了。

  是買不買氣球的問題?

  “所以,我被兒子咬了,”左青瀾掀起眼皮,一字一句地算賬,“撫養權也被收回了,你就是這樣管教他的。”

  “......”

  這怎麼有種既能說得通、又顛倒了黑白的感覺。

  “如果他咬別人,”左青瀾拿出談生意的精明,“你是不是要打別人一頓?”

  單桃張口結舌:“我怎麼會去打別人?”

  左青瀾冷笑:“所以,他咬我,你打我。”

  “......”

  這是不是,偷換概念?

  單桃繞不過他,她抬手想揉揉木木腦袋,而左青瀾以為她又要給木木來一下,防備地用手掌遮住小傢伙腦袋。

  “......”單桃無語萬分,“你一來我成惡毒後媽了是吧?”

  發現是自己誤會了,左青瀾清了清嗓子,神色有兩分尷尬。

  從遊樂場出去,左青瀾沒話找話:“怎麼這麼久?”

  單桃沒瞞他:“遇見董冰霜了。”

  左青瀾頓時駐足。

  他細密的眼睫不明顯地扇了下:“講什麼了?”

  “打了個招呼,”單桃說,“沒講什麼。”

  左青瀾不相信:“沒講什麼是講了什麼?”

  
  “......”單桃眯起大眼睛,“沒講什麼你讓我講些什麼?”

  左青瀾:“......”

  短暫的沉默。

  左青瀾寬闊的肩膀顫了顫,長眸中細碎的笑意湧洩而出。

  他忽地捏住她臉,躬腰探進她眼底:“那氣球真的挺好看的,只給你買一個,嗯?”

  單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