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七節（正文）

               　　“老臣不敢……”

　　“寧大人當然不敢，寧大人也很清楚，清訣更是本相門生，他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自然還有本相在，寧大人這樣越俎代庖可知會過本相？”

　　“老臣……老臣不曾想過清大人是相爺門生……”

　　“即便不是，寧大人總還記得清訣是右相，而寧大人是御司，正一品與正二品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寧大人千萬別忘了這點，清訣有錯，本相會處置，本相處置不了，還有陛下，陛下也處置不了，還有南晉律法，怎麼都輪不到你寧大人指手畫腳！”

　　“……老臣惶恐！”

　　“先別急著惶恐，本相有一句話說在前頭，令孫之死，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寧遙犯下的可是謀・反大罪，理應九族盡滅，陛下念你年老功高，赦免了寧家，可寧大人如果一定與本相、與陛下追究的話……”剩下的話君墨染還未說完，看一眼寧昊風雲驟變的老臉，一痕幽紫目色悄然流轉，慢慢地笑開，“那本相，就和寧大人好好算一算這筆帳！”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寧昊被君墨染氣勢壓制，冷汗直流。

　　關於寧遙死在相城這件事，寧昊再清楚不過了。

　　愛孫死於非命，他怎能不知其緣由。

　　因此，當日夜悠雪面帶傷痕出現在大殿之上時，他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擔憂。

　　本以為這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會下令滅他九族，沒想到她竟然硬生生的將此事瞞了下來，但他也明白，自己原本根深蒂固的地位已經在風雨中飄搖，岌岌可危了。

　　聽得君墨染此番話語，舊事重提，恐怕……

　　寧昊滿是褶子的老臉蒼白，花白的鬍子抖動，憤怒渾濁的眸子盯住地面，良久，才一字一頓的回覆道：“老臣知罪。”

　　嘴上這麼說，可寧昊的心底卻是洶湧而出的恨意。

　　當初君墨染為夜悠雪選夫，他是滿心歡喜相信君墨染，才把遙兒送入宮，一晃兩年過去，遙兒一事無成，直到四大世家沒落他才明白，所謂“選夫”也只是夜悠雪利用他的手段。

　　遙兒白白浪費兩年大好青春，不得不遠赴相城，而夜悠雪……夜悠雪竟然殺了遙兒！

　　他的孫子，他最寵愛的孫子就這樣死在遠方，甚至連屍體都不能被帶回！

　　思及此處，寧昊的眸底有哀痛一閃而過。

　　努力的裝出一副謙卑謹慎的樣子，帶著恨意的眸子卻時不時的掃在君墨染和清訣的身上。

　　憑什麼遙兒會死！

　　遙兒根本是無辜的！

　　“六部御司是當朝重臣，又是先帝親封的顧命大臣，本相不希望看見四大世家的慘劇重演，希望各位千萬不要做出不忠不孝之事才好。”君墨染鳳目低垂，淡然的瞟了一眼寧昊身後緊跟著的其他五位老臣，紫眸幽幽，有跳躍的睿光流動。

　　“謝相爺體恤，老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寧昊恭敬謙虛的跪地磕頭，雖然心中不服，卻也不敢多言。

　　恩威並施嗎？

　　清訣站立一旁，欽佩之意從眸底劃過，十年為官到底不是白過的，君墨染的手腕他現在無法做到，誠如君墨染所說，他在朝中磨礪，倘若再過十年，他定能與君墨染比肩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