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土豆 作品

第四百零五章 山巔鬥法(第2頁)

 裴錢立即拿出那塊質地細膩、造型古樸的木雕靈芝,“就算捱了你麾下大將的劍仙一劍,靈芝是大補之藥,能夠續命!你再出招!”

 李槐哼哼唧唧,掏出第二隻泥塑小人兒,是一位鑼鼓更夫,“敲鑼打鼓,吵死你!”

 裴錢冷笑著掏出那幾枚名泉,放在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小心你的小嘍囉叛變,反過來在你窗外鑼鼓喧天!輪到你了!”

 李槐擺出第三隻泥人兒,是一尊披甲武將塑像,“這這沙場武將,對我最是忠心耿耿,你用錢,只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然後李槐拿出一尊拂塵道人泥人,“這可是一位住在山上道觀裡的神仙老爺,一拂塵摔過來,可以排江倒海,你認不認輸?”

 裴錢這次沒有從多寶盒裡取出寶貝,而是從袖口裡小心翼翼掏出那隻桂夫人贈送的香囊錢袋,先轉過身將裡邊的私房錢與桂枝桂葉倒出來,藏好後,再將散發出清新芬芳氣息的香囊放在桌上,“我這隻乾坤袋,什麼仙術、法寶都能收入囊中,一個臭牛鼻子老道士的拂塵算什麼!”

 然後裴錢將那截晶瑩剔透、見之可愛的桂枝放在桌上,又開始吹牛,“這可是月宮桂樹的一截樹枝,一丟在地上,明天就能長出一棵比樓房還要高的桂樹!”

 李槐趕緊拿出最後一枚泥人,仙子騎鶴模樣,“我這名侍女的坐騎是仙鶴,可以將你的桂枝偷偷叼走!”

 裴錢摘下腰間竹刀竹劍,重重拍在桌上,“一劍削去仙鶴的爪子,一刀砍掉侍女的腦袋!”

 李槐終於將麾下頭號大將的彩繪木偶拿出來,半臂高,遠遠超出那套風雪廟魏晉贈送的泥人,“一手抓住你的劍,一手攥住你的刀!”

 之後兩人開始無所不用其極。

 小煉過的行山杖,多寶盒裡其餘那些只是值錢而無助於修行的世俗物件。

 李槐則拿出了那本《斷水大崖》,就連裡邊住著當年阿良一巴掌排進書裡邊的精魅,也拿出來說道。

 不過大體上,還是裴錢佔據上風。

 石桌上,琳琅滿目,擺滿了裴錢和李槐的家當。

 兩個小傢伙的勾心鬥角,於祿看得津津有味。

 最後,李槐長嘆一聲,抱拳道:“好吧,我輸了。技不如人,棋差一招,我李槐頂天立地大丈夫,輸得起!”

 裴錢雙臂環胸,點點頭,用讚賞的眼神望向李槐,“沒關係,你這叫雖敗猶榮,在江湖上,能夠跟我比拼這麼多回合的英雄好漢,屈指可數!”

 李槐轉過頭,對於祿說道:“於祿啊,你有幸看過這場巔峰之戰,算是你的福氣。”

 裴錢老氣橫秋道:“我不是那種喜歡虛名的江湖人,所以於祿你自己記住就行,不用到處去宣揚。”

 李槐和裴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咧嘴一笑。

 惺惺相惜。

 裴錢想著以後李槐負笈遊學,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江湖高手,何謂人間絕頂劍術、霸道刀法。

 李槐想著以後離開書院遠遊,一定要拉著裴錢一起闖蕩江湖,又能聊到一塊去,他也比較心安。

 於祿默默蹲在一旁,歎為觀止。

 既為兩個小傢伙能夠擁有這麼多珍貴物件,也為兩人的臉皮之厚、臭味相投而歎服。

 因為李槐是翹課而來,所以山巔這會兒並無書院學子或是訪客遊覽,這讓於祿省去許多麻煩,由著兩人開始慢悠悠收拾家當。

 於祿作為盧氏王朝的太子殿下,而當初盧氏又以“藏寶豐富”著稱於寶瓶洲北方,一行人當中,除去陳平安不說,他的眼光可能比山上修行的謝謝還要好。所以於祿知道兩個小傢伙的家當,幾乎能夠媲美龍門境修士,甚至是一些野修中的金丹地仙,如果拋開本命物不說,則未必有這份豐厚家底。

 於祿對裴錢開玩笑道:“裴錢,就不怕我見財起意啊?”

 於祿對李槐的性情,十分了解,是個心比天大的,所以不會有此問。

 裴錢白了於祿一眼,有些嫌棄,覺得這個叫於祿的傢伙,好像腦子不太靈光,“你可是我師父的朋友,我能不信你的人品?”

 於祿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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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書齋那邊,在兩人一起推演完煉物所有細節後,茅小冬一拍腰間戒尺,一件件用以煉製金色文膽的天材地寶,飄出戒尺,紛紛落在桌上,總計十膽煉製後的最終品秩,畢竟茅小冬對此期望極高,希望陳平安能夠在自己坐鎮的東華山,煉製出一件圓滿無瑕的本命物,坐鎮第二座氣府。

 茅小冬有些話憋在肚子裡,沒有跟陳平安說,一是想要給陳平安一個意外驚喜,二是擔心陳平安因此而顧慮重重,患得患失,反而不美。

 金色文膽一旦煉製成功,如權貴王侯開闢府邸,又像那沙場之上主將豎起一杆大纛,能夠在特地時辰與地點,額外加快汲取靈氣的速度,例如五行屬金的干支,庚、辛、申、酉。適宜汲取靈氣的地點則是靈山秀水之處的正西與西南兩處。再者金為義,主殺伐,修行之人若是任俠仗義,性格剛強、擁有濃厚的肅殺之氣,就越是事半功倍,故而被譽為“秋風大振、鳴如鐘鼓,何愁朝中無大名”。

 只是這些玄機,多是世間所有五行之金本命物都具備的潛質,陳平安的那顆金色文膽,有更加隱秘的一層機緣。

 茅小冬也是在一部極為偏門晦澀的孤本雜書上所見記載,才得以知曉內幕,就算是崔東山都不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