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驚變


  “吧嗒。”

  放輕的腳步聲,聽起來卻有幾分沉重,哪怕來人刻意掩蓋。

  四周堆積著不規整的箱子,黑玉箱中滿是一顆顆形如珍珠的丹藥。

  練氣所用的丹藥就像是成山的糧食一樣,讓踏入其中的青年久久沒有回神。一眼望去,地脈丹殿早不復曾經的廣闊和壯觀,倒像是一座倉庫。

  在高聳丹爐面前,盤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身影。

  丹爐確實分外的龐大,卻不及眼前的背影,那背影是一座高山,令人仰望,也抵擋著八面來風,沒有半點霜雪能越過那高聳的山嶽。

  “師父!”

  周行烈跪在地上叩首,再抬頭的時候已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良久。

  方才聽到略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

  “弟子…為宗門惹禍了。”

  太乙宗,立宗三十餘年,一直本本分分,謹小慎微的應對著局勢,靠著掌門師伯的雄才大略,師父的強大實力,以及一眾師兄弟的維護。兩位師兄確實為了庶務掌門的位子鬥了許久,卻是鬥而不破,依舊還是一家人。

  修行者也是人,江湖也依舊是那個沒有變動的江湖。

  在這種情況下,凡是有損宗門尊嚴的事情都是極大的事,因為一旦軟弱,就會變得可欺。不想被人欺負,就得出手,就像當年的星羅會。

  許是宗門發展的順遂,於是他便放鬆了警惕。

  “弟子願往合歡宗……”

  “你以為是因為你的事情才為宗門惹來大禍嗎?還是以為靠脫離宗門,帶著命前去合歡宗就能解決問題?”

  塗山君的聲音依舊平穩而淡然:“都不能!也都不是。因為金鰲擋了我們的路,因為萬法宗來到了昆世大地,因為閭皇宗西遷徙和緊張的局勢。”

  “所以,有人死了。”

  “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不是任何人,只不過恰好,他是合歡宗的明欲,是曾經與我們有隙的人而已。”塗山君淡淡的說道:“這一仗我們早晚要打,不如由我們自己來選擇對手罷。”

  周行烈呆愣兩息,猛的抬起頭。

  說道:“這不是英雄所為!”

  “英雄殺人就該光明磊落,就該不牽連無辜,就該……就該像師尊曾經做的那樣。”越說周行烈的聲音越發的低,他的眼中不是失落也不是惆悵,而是一股恨意,他恨的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塗山君沉默了起來,起身走到周行烈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拍了拍周行烈的肩膀笑著說道:“為師殺人不需要藉口。也不需要徒子徒孫做那個筏子。”

  “才突破境界,陡臨大事,心緒波動在所難免。”

  “不如就留在此地觀摩為師煉丹吧。”

  守在地下丹脈為塗山君護道的魔頭皺起了眉頭。

  它不懂什麼是英雄好漢,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人,更不懂塗山君說的那些事情,它只知道它很想殺人,也想吃人,只要想就去做便是,何須那麼大的反應。

  ‘莫名其妙的。’魔頭搖了搖頭。

  想到那元嬰陰神,砸吧砸吧嘴,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它是沒有口福品嚐一下了。

  老魔頭自己手中都沒有湊齊元嬰陰神又怎麼會給它嚐嚐新鮮,它只能祈禱合歡宗厲害一點,打死太乙真君它就能自由遨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