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暴風雨前夕
童世軒見到夏暉自然是開心，不過當他看到摩彥時，依舊下意識眉頭一皺。
摩彥看在眼裡，雙臂環胸靠在牆上，淡淡說道：“仇威運那傢伙也是我的仇人，恨不得親手把他活剝了。這一役儘管放心，我是你們堅定的盟友。”
“那之後呢？”
依舊火藥味充足，在過來的路上童世軒就已經從夏暉口中瞭解到了先前銀色城邦發生的種種。之前是仇威運竊取了蒼岐敗亡後的勝利果實，那麼這一次，仇威運敗亡，會不會再出一個坐收漁利之人？
而摩彥，確實有那個資本。
對於這份懷疑，摩彥冷聲一哼，回道：“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吧。還指不準這一役，我們能不能贏呢。事先說好，若是有輸的徵兆，我會毫不猶豫拋下你們一個人逃走的。至於與仇威運的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不了找個地方當老鼠躲起來，潛心修行，沒準哪天遇到什麼機緣，有了一戰之力，再殺回去不遲。”
童世軒仍舊喋喋不休：“就怕到時候贏了，你翻臉比誰都快。”
十指不由發力狠狠一握，摩彥顯然有些不悅。
“如果連這點最起碼得信任都沒有，還是別合作了。”
“好了好了，別自己人先內訌。到時候，你們分開行動，眼不見為淨。”
夏暉急忙站出來做和事佬，要是知道兩人依舊見面就掐，他絕不會這樣帶著童世軒過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當時在烈絕戈壁，自己對於摩彥也是千防萬防，全因後來確實坦誠合作了一回，這才放下芥蒂。
而且若不是那次的惺惺相惜，沒有對方相助，前幾日能否從仇威運手下逃脫，可真不好說。
來到房間外，童世軒忍不住發問：“對於他，你如何安排？”
夏暉如實回道：“他會跟隨空降部隊，自己前往仇威運的一處倉庫，將之搗毀。而後，與哲空、雁桃在內的另一支突襲小隊匯合，共同壓制三號靈能中樞。”
“再後面呢？”
“能否壓制成功都不一定呢，再後面的局勢，很難說。畢竟，你我可都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指揮官，哪來足夠的能耐預測戰局？況且眼下這個異世界的戰力系統很是誇張，不穩定因素茫茫多。”
對此，童世軒深表贊同。
“是呀，能夠有機會在現實而非遊戲中，以這種身份入局，放在之前想都不敢想。雖然對於某些上位者而言，這樣的生死戰場，也不過只是一場遊戲。但我們要做的就是以身入局，告訴那些持子之人，他們並沒有想象的那般高高在上。”
“以身入局，勝天半子嗎？”
“半子，不太夠吧？再者，他可算不上天。”
連連點頭，夏暉贊同道：“說得對。但是那句老話，可不能忘。”
“什麼話？”
“戰略上蔑視對手，戰術上尊重對手。”
聞言，童世軒也來了興致。
“若是這麼講，我也想提一句那位偉人的名言了。”
“先別說，我猜猜。”
“快點，我這人憋不住話。”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夏暉道出了心中的答案。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童世軒使勁一點頭，嘆道：“說得對。這陰霾布密的天穹，也該迎來撥雲見日之刻了。你我，皆是見證者。”
抬起了拳頭，夏暉鄭重遞出。
兩人一碰，會心一笑。
此戰，決不能輸！
……
同樣的沙盤推演，也發生在混沌法城之中。
坐在主座上的仇威運靜靜看著幾名得力干將的推演，一言不發，只是偶爾輕輕點頭。
“主上，這一次他們來勢洶洶。屆時的總攻，勢必來者不善。我們的援軍未至，以當前的城內防守力量，恐怕顧不得全部。所以依我愚見，不如重點防守這幾處位置，只要撐到強援趕到，兩面包夾，勢必叫黑塔與紅塔的聯軍大敗而歸！”
“不行！敵軍兵力眾多，一旦叫他們找到突破口進入混沌法城，我們失去了優勢，無險可守的話，談何堅持到強援到來？要我說，不如找個機會反衝鋒，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哼，你那叫反衝鋒嗎？我看是送死還差不多，當前最主要目的是防守，嚴防死守！而不是自亂陣腳，露出破綻！”
終於，仇威運似乎有了想法，朝一旁使了個眼色。
在那裡，一名身著大氅的面具人上前，一把奪過了推演的指揮棒，重重一點落在了沙盤的一處。
“各位，麻煩認清一點事實。我們的外援，可不一定與我們是一心的。想要讓他們老老實實合作，前提是我們可以支付他們想要之物。所以，接下來幾處才是需要重點防守的。”
說罷，他連續點了幾處位置。
可當看清之後，另外幾人頓時面露不解。
“如若那樣，靈能中樞的防守就薄弱，萬一被他們突破防禦，一擁而入的話，怎麼辦？”
“關門打狗的道理，難道諸位不知道嗎？”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戰力。”
在一人的懷疑中，面具人再將指揮棒點在了一處上，並且就勢畫出了一條曲線。
“諸位似乎弄錯了一點，那就是主上從沒有打算一直坐守混沌法城。這裡，只是一箇中轉站，價值榨乾了，就可以棄了。而城中的許多術式設施，一旦人為給它們靈力過載的話，天生就是毀滅一切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焚城？”
“不是他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仇威運開口了，嘴角邊的微笑看著就叫人不寒而慄。
“以我們的體量，吃不下混沌法城的一切，也守不住，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點。所以，能帶走的拿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可以毀了。當然，單純地毀了未免過於可惜。所以，就用它們，一併葬送那些反對我們的力量。”
對此，被策反的黑塔之人顯然不願意。
“可這是混沌法城，黑塔的無上象徵！”
“一座城罷了，毀了還能重建。而且，我們可以建更好的。現在，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帝國的象徵，你們的信仰，有我就夠了。”
片刻後，散會。
眾人依次退場，但面具人卻沒有走。
仇威運伸手示意對方做下，並且親自奉上了一盞茶。
“這裡沒別人，你可以卸下面具透透氣。”
“無妨，戴習慣了，還是不脫為好。”
說罷，面具人只是稍稍抬起面具下端，露出嘴喝了一口茶。
“有什麼需要單獨交代的話，可以說了。”
聞言，仇威運笑道：“與那無關。我只是好奇，你明明來自弗埃統合，為何卻站在我這邊，提防著他們？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我的目標與他們一樣，只是手段不同罷了。寄希望於他人內鬥，覺得自己可以撿便宜，這種想法著實可笑。”
“是嗎？那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然我的手段，你應該清楚。”
“當然。無論是協防還是最後的焚城計劃，我都會做的，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