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者 作品

第十一章 值夜班

直到兩廣徵伐開始之前,全軍整軍備戰,他才真正遇到這樣的事情。有士兵半夜裡突然跳起來穿上軍裝尖叫著要“戰死沙場”,還有人夜裡坐在床上,似睡非睡木然的嘟噥著著:“我不去……我不去……”

 到了戰場上之後,這樣的事情更是時有發生。不過,並沒有發生傳說中“互相砍殺踐踏”,但是總有士兵有各式各樣的癲狂表現。及時叫醒之後大概率是能恢復正常的。也有的就這麼一蹶不振,再也拿不了槍。最後不得不後送香港治療。

 部隊回到營地,按理說這會算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回家”了,人會真正的放鬆下來。但是那幾百個日日夜夜累積下來的恐懼、憤怒和憎恨匯聚起來的情緒,很有可能會乘著人精神最放鬆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來。

 關於營嘯的問題,當初譚雙喜提升下士的時候在教導隊聽過精神衛生所一個鄧科長主講的課程,雖說聽了個雲山霧罩,只知道是什麼皮踢什麼弟、“癔症”、“群體無意識”之類,但是他還得知了這麼一個簡單的事實,那就是營嘯中的踐踏砍殺很大程度上是有人藉著“營嘯”之機故意為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雖說知道了營嘯是怎麼來得,但是軍官軍士們聽到這個詞依舊頭皮發麻,三四十個人的大宿舍裡,有人半夜嚎叫,就算沒引發騷亂也夠瘮人的。

 “大夥睡覺,俺們值班,真夠受的。”馬上士在值班室裡就著剛泡的濃茶說道。

 “也沒啥,這幾天船上醒了睡,睡了醒,我算是睡飽了。乾脆晚上湊一局?”他做了一個摸麻將的手勢。

 “湊一局?”馬上士嘿嘿笑了笑,“休假的命令還沒下達呢!值班時候打牌,你這是準備蹲禁閉室啊。”

 “你這覺悟,不繼續當兵可惜了呀。”譚雙喜笑嘻嘻的說,“打不了牌,就只好擺龍門陣了,”說著從挎包裡掏出包煙來,“來來,濃茶配煙,值班口糧!”

 馬上士從自己挎包裡拿出一條煙:“抽我的!”

 譚雙喜也是個老煙槍,一晃眼笑道:“你個吊路燈的!這不是軍供大生產。是白聖船呀!這玩意軍官平日裡都捨不得抽,你從哪裡搞來這麼多?”

 “怎麼叫搞,難不成我還是偷來得。這條就算是我送你的,你留著慢慢抽。”

 “你這出手這麼大方肯定有鬼。”譚雙喜沒有拆開香菸,自顧自的從兜裡拿出軍供的大生產點著了,“說罷,有啥事?”

 “擲彈兵連的馬奎你認識不?”

 “知道,知道。”譚雙喜點頭,“又高又壯一小夥,去年才補進來的。你親戚?”

 “出了五服的一個兄弟。他家原是文昌的。這不補進來一年多,小夥子也拿了一枚二級勇氣章,正好營裡這回要大規模晉升,他也是晉升上士的候補。”

 “這不挺好嗎?”

 “你也知道,這次提上士,夠條件的人很多,他就一枚二勇,不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