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子寰番外·菩薩低眉·十

“笨能教，蠢難救，梁將軍還有用，朕不會輕易處置梁心桐，你如今跟她鬥，勝算不大”

 華恬垂眸思索許久，本來柔弱的眸子，卻驀然生出了熠熠之色，似是下了狠心一般，輕聲問道。

 “如今......勝算不大......那......日後......”

 朕抬眼，只是笑。

 “去沏茶吧”

 ......

 紫禁城景色多變，冬日裡更是如此。

 等一場綿雪落過，數座大殿的琉璃瓦上，便會結出細巧的冰殼。

 隔日天色若晴，陽光便會照在這些冰殼之上。

 屆時整座紫禁城就會發起斑駁磷光，好似書裡寫的水晶宮一般。

 每逢下朝看到此景，朕總會多駐足一會兒。

 朕從出生到如今，還從未離開過紫禁城，雖從景緻圖上看過各地風貌，卻憾在不曾親臨。

 世人常說女子入宮，便成了皇家鳥雀。

 可朕又不是女子，為何也會有這籠雀之感？

 養心殿議事過後，恬貴人又捧著茶盞來侍奉筆墨。

 朕看著她謹小慎微的模樣，忽然就有些好奇。

 “恬貴人”

 “臣妾在”

 “你可想出宮？”

 華恬一怔，抬眸怯生生的看了朕一眼。

 “臣妾......不想出宮”

 “為何？”

 “因為陛下......在宮中......”

 朕聞言笑出了聲，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抱在腿上坐著。

 華恬並未侍過寢，朕也一直未進後宮。

 是以，這一抱就顯得乍然孟浪了些。

 華恬臉上滿是緋紅顏色，直覺想躲，卻又不敢掙動。

 朕垂眸，被她身上的雪氣胭脂香撲了滿面，不覺一醉。

 “朕在這裡，你就不想出宮了？”

 華恬慌了神，卻還是強作鎮定，磕磕巴巴說道。

 “臣妾是......是陛下的......妾室......自然是主君在哪裡......臣妾就在哪裡.......”

 “哦？這話當真？”

 華恬點頭，含羞帶怯的看著朕。

 “當真，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朕笑了笑，伸手撥開她鬢邊的珍珠穗，細細看過她眉眼。

 “你的詩文，是子戎教的吧？”

 華恬微愣，隨即搖頭。

 “回陛下，王爺從未教過臣妾，臣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