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問不問？
李珊裝作不懂地問道：“你是要替哪個被告付贍養費，這個案件有兩個被告。”
聽到李珊如此說，陸舜曦倒是愣住了，也是，陸舜曦只是聽他母親白淑清簡要地介紹過這個案子，他一直都沒有詳細問過具體的內情，此時聽到居然有兩個被告人的陸舜曦雖然有些發懵，但是還是一如既往的財大氣粗地道：“那我就都付了吧。”
李珊聽到陸舜曦這個回答暗自輕笑了一下，因為李珊在陸舜曦開口之前就猜到陸舜曦可能會這麼說，“果然財大氣粗，就是不知道陸醫生知不知道婚姻家庭糾紛和其他糾紛的最大的區別是什麼？”李珊想著今天應該也沒什麼人會來律所了，因為在李珊和陸舜曦你一言我一語的閒侃時李珊發現現在已經10：30，律所中已經有好多人陸陸續續地撤了，李珊想了一下決定自己不如也回家吧，畢竟自己今天視頻賬號的內容還沒更新呢，回家研究研究。於是李珊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收拾好辦公桌、抄起拎包就離開了律所。
路上，李珊聽著陸舜曦吞吞吐吐地說道：“……不知道”
“一般的諸如民間借貸或者買賣合同等常見的民事糾紛，在原告方起訴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所有的欠款，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一次性結清，如果第三人願意幫忙還錢那也是一次性就能結清的。但是以婚姻家庭糾紛起訴的案件一般不是離婚涉及到子女撫養之後會涉及到要撫養費的，就是涉及到成年子女贍養老人的，而這兩類都是不能一次性結清的，也就是說即使你幫忙付了這次的贍養費。之後王老夫婦還有權再來起訴，那你要一直幫忙付到王老夫婦逝世嗎？”面對專業性問題，李珊一直以來都是毫無含糊，因為她希望自己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最佳的職場狀態以更好地安身立命、早日將還在老家的父母接到自己的身邊照顧，所以雖然李珊從情感上來說真的很不想和陸舜曦再繼續有過多的往來，但是仍舊剋制自己保持一個法律人的頭腦去處理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案件。
聽完李珊的講述，陸舜曦才發現是自己將事情想的簡單了，而且陸舜曦也確實是沒有向白淑清詢問過為什麼白淑清如此重視這對兒老夫婦，正當陸舜曦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時，身後的房門傳來鑰匙扭動的聲音，由於李珊此時已經乘上了地鐵且現在又處於正月非下班時間，地鐵中人很少，於是李珊也透過陸舜曦的手機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還沒等李珊做出反應，就聽見手機那側傳來一聲略顯熟悉的人聲“舜曦，你問那個李珊了嗎？”
很顯然陸舜曦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白淑清能此時過來自己家，再加上自己正和李珊通話中，不知是擔心白淑清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陸舜曦在聽到白淑清邊脫鞋邊問話後第一時間就用手勢、嘴型衝著白淑清比劃著“李珊！通話呢！”
同時對著手機話筒說道：“之前我確實沒考慮到這層原因，等我再問一問我再聯繫你，行不？如果我們直接買斷，可以直接把錢給你嗎？”
白淑清聽著陸舜曦說什麼“買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和李珊聊到這些，但是還是安分地坐在沙發上等兒子打完電話。
李珊立刻回答：“不能給我，我只代理了這一次的訴訟，就算給我，我也只能代收這一次的贍養費。”為什麼白淑清和陸舜曦都能查到是李珊代理了這起民事案件，自然也早就知道原告被告雙方的身份信息甚至家庭住址了，但卻只是在單方面地聯繫李珊好似從來沒想過直接去找原告方不是更直接高效嗎？李珊掛斷電話腦中不自覺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媽，你為什麼非得插手王家的事兒啊？”經過李珊的點撥，陸舜曦覺得自己還是得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自己賺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
“這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你剛才和李珊打電話她怎麼說？開庭了嗎？現在進展到什麼情況了？”白淑清顧左右而言他道。
陸舜曦一眼就看出白淑清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一直瞞著自己，此時他翻出了手機將谷安醫藥的股票走勢和白淑清今天召開記者發佈會的新聞報道都一同翻出來放到了白淑清的面前。示意白淑清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管在中心醫院好好做你的陸醫生、做好你的外科聖手就行。”白淑清逐一關閉了平板和手機的界面後淡定面對陸舜曦說道。
陸舜曦聽到白淑清一如既往地迴避口吻後，頓時很不想理會他們那些破事兒，就像很多年前一樣。可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難不成躲在象牙塔裡面就可以一直安然無恙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們不知道嗎？於是陸舜曦首次在白淑清面前擺出自己面對難纏的病人時的陸醫生的態度，非常嚴肅地說道：
“如果谷安醫藥就此退市了？中心醫院還能留著我這個外科聖手嗎？”這麼多年陸舜曦很不想承認的一件事情就是縱使自己如此努力的學習、工作，彷彿自己能走到今天這個層次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和學識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但其實哪裡沒有父輩的影子呢？為什麼那麼多的醫學院畢業生中，就他陸舜曦能夠在人才濟濟的滬市醫學界打出自己的外科聖手的名聲？之前是陸舜曦在刻意地忽視這個問題，但現在經過了這麼多年職場生涯、看多了起起伏伏的陸舜曦，完全可以預料到若是谷安醫藥的股價一路跌到退市價，那麼中心醫院等待自己的也就是退位讓賢了！況且既然已經讓自己多次聯繫李珊了，自己是否也應該有權利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沒想到陸舜曦都已經說地這麼明白了，白淑情仍在自欺欺人地說著：“不會，中心醫院不會，無論谷安醫藥或者我怎麼樣了？你們劉院長都會善待你！”
本來陸舜曦只是想就著今天記者招待會上白淑清親自下場解釋股價暴跌的事問出一些來，沒想到白淑清居然會牽扯到自己，聰明如陸舜曦怎麼會聽不出來白淑清雖然現在嘴上依舊強硬，但是內心其實已經十分慌亂到口無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