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兮1 作品

第129章 大王姬作天作地,九頭妖如遭天譴。208-209

208 黑帝臉越來越黑,大妖心越來越大。

 也就是小夭醒來的同一時間,瑲玹接到了急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婚禮儀式進行正酣,防風邶生闖大殿,當著豐隆的面搶人,小夭隨了防風邶一去不回。此刻,消息恐怕已從高辛國擴散開來,估計半個大荒都在議論這檔子事。傳令官越說聲音越低,心腹重臣與皇室聯姻被悔婚,茲事體大,其間錯綜的人脈勾連,恐怕比肉眼所見埋得更深,黑帝瑲玹正是用人之際,既要攏略能臣,又要審慎制衡,也不知這位新任黑帝會否因這次的聯姻未果,瞬息發怒。

 初聽小夭悔婚,瑲玹倒反而心中鬆了口氣,直到傳信官說到了赤水的親衛隊居然對著二人隱入海中的背影一通亂射,瑲玹這才急得紅了眼。

 “現在什麼情況?人在哪裡?”

 無人敢回,因為整個大荒都失去了大王姬的消息。俊帝震怒,將赤水那個下令射箭的隊領釦下,人丟入天牢關了幾日,赤水豐隆自己不露面,赤水的幾個宗族長輩卻日日跑去俊帝處滋擾斡旋,又拿小夭臨場逃婚說事兒,最終將自己的人帶回去“懲處”。

 一日日地尋不見小夭,瑲玹雷霆震怒,生,不見人,死不見——不!她絕不會出事!“再去找!派更多人!沿著海岸給我找到為止!”連殿外侍從也被瑲玹咆哮聲驚得定在原地,好半天都不敢擅動半步。小夭尋不見的日子,殿內人人自危,唯恐帝王一怒,自己數千年的神族壽數也便這麼交待了。

 豐隆數日不見外客,不上朝堂,瑲玹也不願見豐隆,這事沒個結論之前,見了,還不如不見。

 一個人的時候,瑲玹取出那朵若木花,你不是有滔天權勢?你不是已安坐皇位?真要保護她時,你的本事呢?但凡你有一點本事,也不會一點本事都沒有!

 相柳不是非要離開小夭身邊的,可當他從小夭的呼吸中,感覺到她似乎快要醒來,不知怎麼地,居然就有些慌了,幾乎是踉蹌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如做賊般出了屋,然後,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九顆腦袋開始思考,自己這是怎麼了,這種情緒莫非是“懼怕”?自己,是在怕她嗎?循著過往相處的蛛絲馬跡,相柳反覆地回憶,是什麼時候開始怕她的?好像不止於此刻,甚至在更早的時候,自己也會怕她生氣,怕她失望,怕她不開心……

 這是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情緒,那樣地手足無措,那麼地近她情怯,這種感覺,是怕吧?

 只是怕嗎?

 相柳完全無法用理性去分析,為什麼靈力高深的一個,會怕靈力微末的一個,他甚至羞於承認這種微妙的心理。

 在野獸的世界裡,示弱、恐懼,即是一種臣服的代名詞,往往意味著要被對方享用。相柳試圖想象自己被她蠶食鯨吞的場景,她軟軟的嘴巴要吃掉自己,她細細的手臂要撲倒自己,她綿軟的身子要騎在自己身上……為什麼,想到的這些畫面居然讓他不僅不想逃避,反而覺得可愛,如果不是此刻心情萬般沮喪,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微笑了。

 相柳最怕的事,於是出現了,不是面對小夭時的那些恐慌與妥協,而是,他居然不怎麼抗拒“怕”這種情緒的出現。

 「我愛我怕她。」

 相柳被腦中忽現的這個想法驚住了,想起很早前,修習內功時,義父曾經提過,他自創功法一定要注意,順應天地循環、萬物生息的道法,任何逆天而行的修煉都有可能走火入魔,喪失神智,甚至被強大的力量反噬。他當時還好奇,問共工,“怎樣才算走火入魔?”義父先是舉了些例子,“就是毫無章法了,完全失控了……”。

 例子舉了又舉,共工看相柳一臉完全無法體會、不得要領的表情,索性簡單而直接地扔給他一句,“就是瘋了。”

 瘋了,那便是自己此刻的狀態,相柳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所以連怕她都覺得喜歡和享受,所以……相柳九顆腦袋萬中無一的腦回路,得出了一個驚世駭俗極為顛覆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