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人病得不輕，做個腦切除手術吧

玄雷閣，地牢。

 鍾離英坐在為他特製的玄鐵牢籠中，望向對面德高望重的老者。

 老者身穿白色仙衣，慈眉善目，手邊還帶著藤編的醫藥箱。

 兩人對視片刻。

 老者開口：“鍾離英是吧？你的情況我已經聽玄雷閣主說過了……”

 鍾離英點了點頭，打斷了他的話。

 “您第一次來，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不要緊張。”

 老者一愣:“好。”

 病人他還挺善解人意，看著不像是瘋了啊？

 等等，“不要緊張”這四個字不是該自己對他說的嗎？

 老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雜念。

 他低下頭，再次看了一遍病人檔案。

 鍾離英，玄雷閣主獨生子。

 病人自幼一心想要修仙，但因為其父嚴令禁止，久而久之，遂成瘋魔。

 原本還只是一些打砸搶燒的小打小鬧，玄雷閣財大氣粗，也由得少主人胡鬧。

 半月之前，鍾離英忽然開始胡言亂語。

 今天說自己是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去往西天取經。

 明天就是巴啦啦小魔仙變身。

 再然後，他說自己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除了胡言亂語，鍾離英還經常拿出來一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古怪法寶。

 經玄雷閣主確認，那些什麼“錄音機”、“除溼機”、“信號屏蔽儀”……之類的東西，絕對不是玄雷閣本來所有之物。

 直到有一天，鍾離英掏出來一枚名為“氫彈”的可怕法寶。

 玄雷閣主雖然不知此物真正威力，但是他隱隱感受到了此物的壓迫感！

 看來，鍾離英是真的瘋了！

 而且，還是殺傷力不可控的瘋。

 於是，在收繳了作案工具之後，玄雷閣主含淚把親生兒子給關地牢裡面去了。

 這名老者，就是來為鍾離英治病的大夫……之一。

 在他之前，已經有不下兩位數的大夫看過鍾離英了。

 結論一致：滿嘴胡言亂語，瘋得厲害。

 老者看完檔案，斟酌著如何開口才能不刺激到病人。

 鍾離英卻先開了口。

 “您相信科學嗎？”

 老者眉頭一皺：看來這小子病得不輕。

 “呵呵，這個嘛……”

 老者一邊隨口敷衍，一邊心裡嘀咕。

 ……科學是什麼東西？

 鍾離英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看來您不相信。”

 “也是，人類無法相信自己未曾見證過的東西。”

 “你們以為我瘋了，其實你們只是沒有見過那樣的世界。”

 “從這個角度而言，我覺得，這個修仙世界才是瘋了。”

 老者提筆，在檔案上提筆唰唰寫下一行診斷意見。

 【病人崇信虛無的存在，自我意識過剩】。

 一邊寫，他一邊和藹地微笑著與鍾離英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