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納妃
六月，邊關大捷。
杜頡聞彥秋帶領的軍隊直驅陳國皇宮，拿下陳國君主的頭顱。
從此，再無陳國。
大淵成了幾國之首，亦是最大最繁榮的國度。
巡王外家陳蘇兩家的案子，顏憬琛下令命大理寺重新調查。
兩月後，陳蘇兩家沉冤昭雪。
陳溓之順理成章的認回兩個妹妹的孩子，並帶著巡王與秦子悅回了宣城祭拜。
“所以，你入宮是想讓我替你看著秦子騫？”一襲紅裙的溫玖玖與秦子悅在御花園中與幾名宮人陪著顏翌北逗貓遛狗。
如今顏翌北到了最討人嫌的年紀，會走路，說話也剛說得清楚。
溫玖玖扇著團扇，旁邊是一襲藍色襦裙的秦子悅。
“對，也不對，你就讓陛下給他多安排些朝務，省得被那些所謂的貴女迷了雙眼。”
“這本宮可管不了。”溫玖玖起身，“如今子騫是春闈榜首，又是陛下親封的吏部尚書，京都女郎誰不想來攀一攀。”她笑道。
“溫玖玖，你當了皇后，連姐妹都不想幫了。”秦子悅也跟著起身，哼哼唧唧，“或者，你讓陛下下令，讓他去宣城任職，過幾月再調回京都。”
溫玖玖：“……”她真當朝堂和過家家一般。
“那你就先嫁於他，再去宣城不就行了？”溫玖玖撥開秦子悅的手，“熱，你別碰我。”
“唉。”秦子悅又坐回藤椅，“我舅舅不許，他說必須得回宣城祭拜後，我孃親爹爹同意了才行。可…可他們都死了多少年了，怎麼同意？”
溫玖玖一邊關注著不遠處同宮人玩耍的顏翌兒，一邊敷衍著秦子悅，“我前些日子回溫府請罪，我孃親……原諒我了。”
“你孃親原諒你了？”秦子悅疑惑，“你孃親不歿了多年了？”
“對啊，可她原諒我了。”溫玖玖篤定道，“你就……再這樣……”她貼近秦子悅耳朵，為她出謀劃策。
說完後，秦子悅圓圓的眼睛滿是驚喜，“不愧是皇后娘娘……我現在就回府，回府做牌位。”
顏憬琛從前朝回來，便看到一道身影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秦子悅路過顏憬琛，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臣女參見陛下。”她作揖道，“皇后娘娘真厲害……”
說完，身影便消失在御花園轉角處。
“孃親，乾孃呢？”小翌北迴到涼殿中，本想將捉到的牛角蟲嚇嚇乾孃，卻不見人影。
“你乾孃飛走了。”顏憬琛走入涼殿，眉眼溫潤。
顏翌北往孃親身旁躲了躲。不知為何，他每次見到爹爹就有點害怕，特別是他惹孃親生氣，或是晚上要與孃親一塊睡時。
“你莫要逗他，萬一他又要讓子悅教他如何飛？”溫玖玖抱起孩子，“你爹爹逗你呢，你乾孃是去追你乾爹去了。”
“那乾孃不厲害。”顏翌北偷看了一眼坐在孃親身旁飲茶的爹爹，“應向孃親一般，讓爹爹日日追著孃親，孃親去哪爹爹不大一會便追著來了。”
“小祖宗吶，這話不能如此說。”與顏憬琛一道而來的福元被小主子的話嚇得滿頭冷汗，若是那些朝臣知曉了，又不知如何詬病皇后娘娘呢！
“福公公，無事。”溫玖玖溫和道，她一直很感激福元，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
蕭慎淵那事，若不是他通融，又幫她去喚了蕭曄，她不會如此簡單的全身而退，還順理成章的挑撥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蕭曄父子關係。
“你們帶著太子都下去吧……待會溫少卿會來接太子去溫府小住。”顏憬琛道。
溫玖玖：“……”
翌兒如今兩歲不到，在父母身邊卻不超三個月……不過也好，孩子日日在宮中，那幾只狸奴都不敢回未央宮。
“憬琛哥哥。”她眨著杏眸，看著身旁飲茶之人。
“小玖兒又有何壞主意了？”顏憬琛笑道。現如今，只有求他時，貓崽子才會如此喚他。
“哪是什麼壞主意。”溫玖玖起身，走到他身旁，伸出纖手替他捏肩捶背，“我覺得，我們應再生一個孩子，同翌兒做伴，最好是女孩。”
顏憬琛放下手中茶盞，面色不明。
他拉過覆在他肩上的手，暗歎了口氣。
“小玖兒，你的身體不宜再有孕……我們已有了翌兒，我不會讓你再冒險。”他語氣篤定。
“生翌兒時是因為早產，更何況我不也無事。”溫玖玖嘟著嘴，底氣不足的道。
她不敢同顏憬琛說，之前生產時，她偷偷用了能提前生產的催產丸，這事連盞流年都不知曉。
顏憬琛將人拉到懷中，一隻手輕掠過她的眉骨，溫聲道，“小玖兒，從始至終，我只要你，至於孩子，只不過是錦上添花。”
倆人四目相對。
過了半晌，溫玖玖撇了撇嘴，從顏憬琛懷中起身，“大不了我不生了……你納幾個妃子，讓她們生，宮中才熱鬧。”
她已聽到前朝有諫言，想讓顏憬琛納妃。
她固然知曉顏憬琛的手段，更不會靠納妃拉攏朝臣。可她怕了，自古帝王都是三宮六院，她不敢奢求獨寵，上輩子她已吃過一次虧，這輩子便算了。
“你說什麼？”顏憬琛不可置信的看向背對著他的纖影。“納妃？”
“嗯，納妃。”溫玖玖聲音越來越小，“宮中太過冷清，多些姐妹也會熱鬧些。”
案上的茶盞發出略大的聲響，“納妃，絕不可能。”說完，顏憬琛便起身，便離開了涼殿。
溫玖玖看著失望的背影，眼眶溼潤。
她想嗎？她也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她的夫君是帝王，是大淵之主，前朝多少人虎視眈眈，一人努力，怎可能敵得過千萬人的口誅筆伐。
“什麼，嫂夫人讓你納妃？”盞流年放下手中杯盞，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把玩著酒盞的玄服男子。
“嗯。”顏憬琛揚起酒杯，一飲而盡，“小玖兒怕了……她怕我如蕭曄一般。”
“可你不是蕭曄。”一直未說話的溫鈺堂開口道。
“是啊，我不是蕭曄，可小玖兒想讓我做名垂青史的帝王。可她不知，名垂青史的帝王並非要三宮六院……更何況，名垂青史又如何，暴君昏君又無論，我只求問心無愧。”又一杯酒被一飲而盡。
一時三人相顧無言，桌案上的酒則是越來越少。
顏憬琛溫鈺堂是因溫玖玖，而盞流年則是因為雪落。
他前幾日求娶雪落……雪落卻被他嚇跑了，跑回了沁陽山莊。
他在想，要不要回沁陽山莊，再求娶一次。
到了深夜，溫玖玖孤身坐在未央宮正殿內，面色不明。
“娘娘，奴婢們伺候您歇息吧……陛下，陛下今夜應是不會來了。”連翹底氣不足道。
這是她們侍候皇后娘娘後，第一次見陛下與娘娘鬧不悅，至於何事，她們也不知曉，只曉得白日裡在御花園涼殿，陛下面色極為不悅的離開。
此後，娘娘便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不吃也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