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番外聞 作品

第30章 未命名草稿

清早,我和凡塵老師一邊說笑,一邊來到東風酒行。

店裡靜悄悄的,東風老師居然在安心寫字,抿著嘴角,皺著眉頭,沉靜之中,連我們進去,都沒發覺。

這是有得多愛寫字。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看,原來他在寫一首詩:

“一夢荒唐,

越明荒唐!

還燒陳香!

入我夢寐,

與君初妝!”

“寫的真好,這是送給誰的?”我問道。東風老師斜著眼睛看著了看我,道:“誰也不送,自己寫著玩的。”

凡塵老師探過頭來,道:“把筆給我,我也寫一首玩玩……”

東風老師遞筆讓位。

凡塵老師笑眯眯地寫道:

“迎著燦爛的陽光

梳你瀑布般的柔絲頭

我不敢直愣愣的傻瞅

假裝不經意的路過,碰碰胳膊肘。

我們在自己挖的隧道里轉轉兜兜

分飛的勞燕,

歸得巢來已不是帥哥恁妞

願時光永駐,

一個細緻的梳理思緒,

一個賊眼不住的溜湫!”

東風老師哈哈大笑起來,道:“光傻瞅啊?先不說順口溜怎麼樣,你這字也太寒磣了!”

“字就是個符號,看懂就行,我的字咋的?我家左鄰右舍的對聯都是我寫的!”凡塵老師擱了筆,志得意滿地笑說。

“喂,你拿了賞金,準備幹什麼啊?”凡塵老師假裝地不經意地問。

我心裡一緊,這就開審了嗎?

“不知道啊!”東風老師低著頭說。

“不知道幹啥?”凡塵老師追問。

“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他抬起頭瞪了凡塵老師一眼。

“老師,你拿了賞金不想把嫂子追回來嗎?”我滿臉期許的提示他。

“啥?把她追回來?我有精神病啊!”他突然怒了,快步出了小書房。

凡塵老師衝我攤攤手,我尷尬地笑了笑。

我輕咳了一聲,跟了出去,剛想問問今天去哪裡查案,忽然來了一個人,是宋小環的父親,比之前更憔悴了,整個人看著毫無生機。

“老宋,酒喝沒了?”東風老師趕緊迎上去問。

“嗯呢!剩下的都讓我喝了,每天不喝點,睡不著啊!你再給我整點便宜的,我自己喝……”

東風老師趕緊去找大壺裝的燒刀子,道:“這個自己喝實惠,就是包裝次點,老宋,你也悠著點,別使勁喝,再把自己喝壞了!”

老宋點點頭,道:“你能給我聯繫幾個蹬三輪的不?”

“幹啥?”東風老師問。

“我兒子剩下些東西,用不上,我想扔了,自己整不下來!”

“沒問題,一會兒我給你聯繫,酒也放這吧,一會兒一起給你拎上去,你自己拎不動。”東風老師善解人意地說。

老宋去後,我笑著說:“老師,你挺會來事啊……”

“還行吧,都是街坊嘛!”東風老師一笑。

“過兩天我老師過大壽,你也幫我選兩瓶酒,我去祝壽!”我看著酒櫃說。

“哪個老師?”凡塵老師在我身後突然發問,我回頭笑道:“授業恩師,七十大壽!”

他把頭扭到一邊道:“這個聽起來靠點譜!”

我一眼看到了細楓酒,也就是白小夢選的那種,道:“這個酒送我老師怎麼樣?”

“那個酒是女孩子喝的,你老師不能稀罕……”東風老師一邊打電話聯繫蹬三輪的,一邊說。

“我想起來了,我那天來買酒,你說酒桌規矩,幾個人幾斤酒,喝不了可以退,你和白小夢也是這麼說的嗎?”

東風老師點點頭,生意經,應該都是一個念法。

“她拿了兩瓶,那應該是兩個人喝啊?她約了誰?”我突然靈光一閃。

東風老師一愣,搖搖頭,一臉茫然。

凡塵老師一邊抬眼看酒,一邊說:“總統套房裡面有個酒櫃,色白啤應有盡有,還都相當名貴,怎麼還會特意來你這買酒呢?”

東風老師約好了短工,“啪”地掛了電話,沉下臉道:“我是開店的!壘起七星灶,招待十六方,來者都是客,給錢我就賣!你倆兒啥意思?”

我一看,完!又惱了!

不過十分鐘,兩個蹬三輪的來了,東風老師拎起那大壺酒,道:“你們跟我來吧,這家人兒子剛沒,你們說話時,留點意……”

凡塵老師道:“番番,你看店,我也跟過去看看!”

“哎呀!我也想去!”正連蹦帶跳,抓耳撓腮時,飯店李老闆來溜達,我當時就樂道:“李哥,你看店,我跟他們玩去!”

順屁後就攆到了老宋家。

宋小環屋子裡的桌椅板凳,那張大床連同衣櫃,老宋都不要了,可能是怕睹物思人。

他指著電腦和幾個破手機,對東風老師說:“這些都是小環玩的,你要不?給兩錢就行!”

“這些東西,警察沒拿嗎?”東風老師問道。

“這都是以前的,他正用的電腦和手機,被警察拿走了……”

東風老師立刻點頭,給了一千塊錢。

“你要這些破爛幹啥?”我不解地低聲問。

“老宋開口了,我也不能讓他閉不上嘴啊,這些東西弄到二手店就是白給!”東風老師滿臉的同情。

搬挪櫃子時,凡塵老師去幫忙,突然“咦”了一聲,原來櫃子地下,用膠帶粘了一枚鑰匙!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凡塵老師不動聲色地找了塊破毛巾裹著手,摳下鑰匙問老宋:“這是鑰匙是幹啥的?”

老宋搖搖頭,道:“不知道,沒見過。”

凡塵老師一揮手道:“沒事了!”忙把鑰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很快屋子被清空,老宋把我們讓進客廳,沏茶道謝。

“你兒子走之前沒什麼徵兆嗎?說過什麼沒有?”東風老師和風細雨地問。

“沒有啊。他不怎麼和我說話,成天玩遊戲……”

“他走之前一個月,被人砍傷了,在我們醫院縫的針,還是您去交的治療費,您還記得這件事嗎?”我柔聲問道。

“記得,身上都是口子,我問他誰幹的,他死活不說……”老宋低著頭,小聲說。

“有個叫小葛的,和他年齡相仿,你認識嗎?”我又問。

老宋還是搖搖頭,許久嘆氣道:“他從不帶朋友來家的,他的朋友,我一個也不認識……”

“怎麼會呢?他一次也沒跟你說過他的朋友?”我覺得這父子好像被完全隔絕了聯繫和交流……

“前幾年,他交往了一群狐朋狗友,我很生氣,怕把他帶壞了,打了他幾次,之後他就不讓知道他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