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田如煙落網

劉同知在馬車上，向代王和呂小偉宣讀了密旨：“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聞有逆賊田氏。。。。。著錦衣衛指揮同知劉大明，即刻出京前往同縣，秘捕田氏一案疑犯，押解回京入詔獄，人犯沿途不得與任何人交談。另，辦差期間，若有疑問，可諮詢欽差大臣南京都察院副都御使呂小偉，欽此。”

 聽到聖旨上還有自己的名字，呂小偉不禁腹議：“既然都是密旨了，而且牽扯的是謀逆大案，正好是錦衣衛的偵緝範圍，又牽扯自己幹什麼，真是麻煩啊。”

 劉同知低聲宣讀完畢，雙手將密旨遞給代王查看，這也算是官場裡面的潛規則，畢竟眼見為實，雖說沒有那種拿著全族人性命當兒戲，假傳聖旨的把戲，但是人心叵測、不得不防。

 等到代王嘴裡說著信得過，手卻很誠實的接過聖旨後，粗略掃了一眼，猛地抬頭看向劉同知，又滿臉驚訝的轉頭看了呂小偉一眼，同時將聖旨遞了過來。

 呂小偉看見代王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這個聖旨有問題？

 帶著疑惑，呂小偉認真低頭查看聖旨，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也是一驚，因為這份聖旨，結尾處居然蓋得是“敕命之寶”，且沒有

 要說聖旨蓋什麼章，那可是有嚴格規定的，比如一般的聖旨，在結尾處通常蓋“皇帝之寶”印，用於日常事務及大赦天下、佈告天下等要務。

 當用於賞賜有功之臣時，蓋“皇帝行寶”印；當用於編制六師，討伐不臣時，蓋“皇帝信寶”印；當用於冊封、賞賜異族和屬國時，蓋“天子行寶”印；當用於對異族和屬國地區頒令、徵召番兵時，蓋“天子信寶”印。

 而這份聖旨，沒有經過內閣票擬，司禮監披紅，準確的說，這是一份中旨，僅僅是皇上秘密書寫的。

 大呂王朝可不是後世的辮子王朝，在這個文官集團可以抗衡皇權的時代，作為文官接了中旨，那可算是名譽掃地了，而且很多官員接到中旨後，不但不執行，還都是一言不合就開罵，而皇帝也拿他們沒辦法。

 代王是老呂家的王爺，也是皇家的一員，他不能不接皇帝的中旨，否則就是背叛呂家。

 可是呂小偉是堂堂正正的進士官員，天然就是文官集團的一員，假如他要是接了中旨，那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不但朝堂上的官員會視他為叛徒，搞不好還會出現在各種名人文士的日記傳記中，那可就真的遺臭萬年了。

 你還別不信，天啟二年會試，用了何宗彥和朱國祚兩個人，就有人朱國祚就是接的中旨，那可是被人罵了幾百年。

 想到這裡，呂小偉面色一肅，將這份不符合規定的聖旨歸還劉同知，然後堅定的回答：“劉大人，請恕本官不能接這份中旨，正所謂國有國法，沒有經過內閣票擬、司禮監披紅的旨意，本官一概不接。”

 劉同知彷彿已經預測到呂小偉的反應，輕笑一聲道：“呂大人乃科舉正途出身，就算封還中旨，也無傷大雅，不像我們這些世襲武官啊。”

 “不過”劉同知話鋒一轉，“就算呂大人不願意接這份聖旨，但是面對那些田家餘孽，還請呂大人以國事為重，不吝賜教。”說完，劉同知居然貓著腰，在馬車裡面鄭重行了一禮。

 “劉大人不必如此”呂小偉扶著劉同知的雙手道：“懲惡揚善，乃本官畢生志願，對於那些雞鳴狗盜之徒，必然不會視而不見。”

 代王原本夾在中間，頗為尷尬，作為王爺的身份，他必須接這份中旨。

 可是眼看呂小偉這位知己好友，當面封還聖旨，自己又不能這樣做，正在兩難之際，看見呂小偉和劉同知並未因為聖旨起爭執，大喜道：“大家都是肱股之臣，以和為貴，大善。”

 聖旨的事情告一段落，劉同知又詢問王爺為何包圍清閒雅敘，眼看代王吭哧一聲，不知該怎麼說，呂小偉直接回答道：“想必劉大人此次前來，是因為這座妓院裡面的田如煙吧？而代王此次的目的，和劉大人並不衝突，只是因為世子迷戀妓院的一個丫鬟，所以前來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