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如水的生活

鄭紅秀一臉思索的神情,幽幽地說:“我奶奶在世的時候,這些老人們就是我們現在這個年紀。我那時,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吧!如今想來,那時和現在,可是真有天翻地覆地變化了呀!”想到那時的生活還是非常地艱苦。現在,他們雖然能坐下來歇歇了,可也都是時常聊著往泥土裡鑽的話題了。隨後,她還接著說著:“在以前,就是這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也還是都不能閒著。過去,就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是要到山上梯田裡,把一個個割完拉在地裡的麥子撿到家裡來呢!”看到糧食收割完了,有個把個麥穗拉在地裡,甭提會有多心疼。

 梁博文聽她說的話,淡然地笑了起來,也悄然地想起了她曾提著小提籃,跟著冷正敏去田裡拾麥穗的事。她尋思著,也有些無奈地說:“媽媽,記得您說過‘拾得小麥打的燒餅’。其實,那就是老人們當時最奢侈地生活和收穫了吧!”想著這些老人的話語,追思著他們過往地生活。梁博文琢磨著:“我選擇在這裡上學和生活以後,有的最大地收穫,就是多了由生活真實寫照而積累的諺語,和充滿了對生活回味有的質樸的鄉村語言吧!”有些苦澀的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凝聚的滋味,就如同雨後山間的才會流淌的清泉水,卻有了更多地悽然地意味。

 梁博文知道只有身臨其境的在某個地方生活過,才會有最真切地感受。只有在最真實地境地待過的人,才懂得從生活裡去尋找本真地生活之心,以及逐漸地明白是這些最原始的生活動向,才給予了她們那麼多走近生活的啟示。

 梁博文還記得梁家誠說過的事,那是冷正敏小時放牛的故事。現在,她再想起了那些通過話語知道的故事,感到本來寬闊明朗地心情,居然那麼地沉悶與空寂。她從那時開始,也在心裡深深地刻了看過的兩句詩文:“水邊林下跡偏多,芳草離披風也麼?縱是深山更深處,遼天鼻也怎藏他?”也感到梁家誠在當時說這些的時候,好像對生活感到了迷茫,也還有了很多對人生的思索。

 她在思索事情的時候,總覺得會對很多生活不能理解,而且還會置疑現實生活的本質。即使許多人的生活都差不多,也相同地走著一樣地人生路,可是每個人的願望卻不可能都會實現。而且相對不合人意的事情,每個人的想法之間也都會出現偏差,也都會希望得到一些生活的真諦,指引著生出的困惑的問題找到答案。梁博文也時常希望得到一些有見地的想法,可以牽引著她走過心念受阻的前行之路。

 梁博文跟在鄭紅秀背後走著,想到以前讓她揹著上坡的事。那時,鄭紅秀揹著她流著汗,還開心地笑著。梁博文尋思著這些過往,再一次地回頭看去,發現路的坡度確實挺大的。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那時的路好像特別容易走。她抿嘴笑了起來,想到以前只要走到了路口,陳桂芝也會說背就把她背上。不過,她走上去是有人揹著,再走下去的時候,還是會一個人往下一路地小跑。後來,她發現跑著下坡並不是有意的,因為走在這樣的路上,腳步不斷地往前,身體很容易出現後傾或前傾,也由不得一個孩子慢慢地走路。當邁步往前的時候,身體就如同車子出現了慣性,和剎車失靈的情景。即使她的背後有大人跟著喊著,還是控制不住地讓腳步越走越快。最後,隨著“撲通”聲響,她就會衝倒趴在地上。而且像所有的有這些經歷的孩子那般大呼小叫一陣,胳膊腿上還是多多少少會留下塊塊擦傷。或許有了一次摔倒,就在那段時間裡,梁博文也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想法。她沉沉地嘆息了一聲,再想還是得慢步走過去時,也只能提醒自己好好地看著路,慢慢地走路,防止一不小心就會生出意外。

 鄭紅秀沒聽到梁博文說話,回頭看了看她。梁博文腳步遲緩的邁動著,正扭頭往來的路看著。她也想起了過去的事,以及梁博文走這段路受過的傷,而且心裡也不自覺得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鄭紅秀想到那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意看到的情境,也慢慢地走著路,輕聲地說著:“博文啊,我記得在你小的時候,可是最不願意走這段路了。”等著梁博文跟上來。梁博文笑了笑,用手輕輕地提了提褲腳,想到了在其他地方摔倒的一塊疤痕,如今還像小孩子閉合的小嘴貼在膝蓋上。梁博文說:“媽媽,擦傷的疤痕也沒那麼明顯了。”隨著時間的過去,摔得不算厲害的有了清淺疤痕的地方,也都更接近於皮膚的顏色了。鄭紅秀側身看著梁博文,再想到那道最深的疤痕,心裡竟然還有鑽心的痛。鄭紅秀想想,對於孩子有過的疼,大人們還真是都會想起時疼,看著是最疼。她不禁埋怨著說:“如果當時有人和你一起走,扶扶你,或者牽牽你的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是媽媽失職了呀!”梁博文想想當時,鄭紅秀的確沒在跟前,而她那時也是貪玩,為了不負週末同學的邀約才導致的。可是,鄭紅秀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帶著她在醫院包紮的時候,淚花花還是在鄭紅秀的眼裡直打轉——梁博文深感那種感覺深深地糅合進了心裡,而且好像比實際地疼痛還要疼出千萬倍。雖說她也是隻想想,只看看,都會心裡餘悸,可最大地悸動還是感觸了父母對她的疼惜。至今,那種疼惜也一直牽引著梁博文一路走在真情實感中,而且更向往著往更遠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