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冷,好黑。

 葉梓蜷縮四肢,將自己抱緊,試圖讓身體變得暖和起來。

 她的四肢已經變得僵硬了,但她生不起一點兒動彈的心思,只想就這樣待著,睡過去一覺不起。

 就這樣嗎?

 葉梓覺得不太對勁。

 她想睜開眼看看自己現在在哪兒,但往常無比簡單的動作此刻卻異常費力,她的眼皮似乎被一根連接著萬噸巨石的夾子夾住,每睜開一毫米都會讓她流失大量能量。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弱了?

 葉梓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在她意識到這點後,四肢漸漸回溫,扯住眼皮的巨石也隨之消失,她輕鬆抬起眼皮,打量四周。

 哦,原來之前覺得黑是因為我沒睜眼。

 她換了個姿勢坐著。

 似乎是一片純白,但仔細看確實一層白色的濃霧遮住了前方的景象。白色,實驗室的顏色,一種厭惡之情油然而生,充斥著葉梓的內心,忽然間,這種厭惡勾起了她的破壞慾,此刻的她特別想砸些什麼,破壞些什麼,殺點兒什麼。

 就從這些礙眼的白色開始吧。

 葉梓眯起眼睛,輕輕一吹,面前的白霧竟突然散了。

 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白皮膚,大眼睛,小翹鼻,狹長的眼自然的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慵懶,但木然的眼神卻讓她顯的很呆。

 黑色的長髮隨意披散著,甚至稱得上是有些凌亂。

 雪白的長裙,烏黑的長髮……

 我靠,貞子。

 不對,貞子是誰?

 葉梓手撐地站了起來,緩慢的向前走了幾步,在女人前方一米的地方停下。

 女人一動不動,依舊站在那兒。

 “你是誰?”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女人空洞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光,她緩緩抬起下巴看向葉梓,道:“我是你。”

 “去屁吧,我有沒有精神病還用你來告訴我?”

 精神病是什麼病?

 ……

 這些陌生的詞彙為什麼會突然從我嘴裡冒出來,而我又不知道這些詞語的含義?

 難道我的記憶又出問題了?

 ……

 誒?

 我為什麼要說又?

 葉梓突然發狠,單手掐住女人的脖子,用力,指甲陷進女人的女人的皮膚裡,幾滴鮮血從傷口處滲了出來,“說,你是誰?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女人表情不變,似乎這種疼痛對於她來說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癢。

 “我是你。”

 葉梓眼睛微眯,手指再次用力,面不改色,指尖竟硬生生刺破肌膚握住她的喉管,只聽“咔噠”一聲,女人的脖子被掐斷,頭無力的歪向一邊。

 葉梓鬆手,女人的身體癱軟倒地。

 “我說過,只給你一次機會。”

 葉梓邁步向前走,她討厭白色,一定要儘快走出這個鬼地方!

 葉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只能憑藉直覺向前走。

 還沒走兩步,一個女人突然從前方的白霧中走了出來,竟和剛才女人有著一樣的外表。

 或者說,她就是剛才那個女人。

 葉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誰。”

 女人:“我是你。”

 葉梓緩步上前,再次掐斷了女人的脖頸。

 這樣的‘遊戲’重複了不知多少次,一模一樣的女人不斷從白霧中走出,葉梓一直重複著一個問題:你是誰?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我是你。

 葉梓有些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乾脆不走了。

 她的大腦好像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繼‘貞子是誰?’、‘什麼是神經病?’、‘我為什麼會說出我不知道的詞彙?’三個毫無營養的問題之後,終於開始思考第一個正經問題。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記憶和大腦一起甦醒,葉梓這才想起來一切。

 那天下午,她正在工作室中打磨製作好的零件,當天她的工作非常順利,甚至將第二天的工作計劃都完成了12%,待打磨完成最後一個零件,她靠在椅背伸了個懶腰,緩解腰背的僵硬,無意間,她看向窗外。

 只一眼,只這一眼,她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她看到了死去的奶奶在門口向她招手,臉上帶著熟悉的微笑,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用打工賺得的第一桶金給奶奶買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