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刨墳者

破舊的城門樓下，城門失竊，過往的通道內爬滿了蛛網。在城樓旁鋪著兩條柏油路，那是通車用的。從大巴車上下來的人，陸續從這兩條路上走進廢棄的村落。

 李陽選擇從城門洞下通過，別人是獵奇，他是回家。

 或許每個村子多多少少都有著一些風俗，李陽依稀記得這裡的一個風俗，遠歸故里的遊子是要走城門的。傳聞在城門洞下，會聽到古代鐵馬踏至，刀劍低鳴的肅殺聲，從城門下走過，肅殺之氣會清掉身上不好的東西。

 這是沒有任何考究的傳言，也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儀式感，不過李陽還是遵從。

 寒風朔朔的街上，枯黃的落葉紛飛。獵奇的人們開始在古屋前拍照留念，有的則三兩成伴壯著膽子，走進一間間古屋試圖探尋昨日慘狀的秘密。

 當古屋的門打開，可以看見每一座院內都有著一座墳。墳頭光禿禿的，沒有墓碑沒有招魂幡更沒有祭奠的痕跡。就那樣，孤零零的凸起在院子的中間。

 李陽不以為然平靜的看著，他早已在網上知道了這些。

 “咦～，那兩個神經病呢。”這時李陽納悶，他環視周圍，這才發現從下了車後就再沒看見衍道院的兩人。

 “竄的還挺快，希望別再遇上。”

 走到鎮政府前，李陽熟悉的走進對面的衚衕。衚衕內第三家院子的門是開著的，木門上有著幾個彈孔，從孔洞判斷是4.5毫米的子彈，當然他沒有任何心思去尋思這些。

 他站定在木門前，抬起來的手放在木門上，定格良久才輕輕推開。青磚鋪成的小院裡同樣堆起著一座墳，除此之外還散亂著一些東西，一架風雨侵蝕散架的兒童木馬車，破碎的玻璃，以及磚縫裡堅韌而生的枯草。

 小時候的畫面驀然在腦海裡浮現，李陽的鼻頭不禁酸楚，晶瑩的淚花在眼裡打轉。黯然神傷的走進屋裡，父母臥室裡的那個衣櫃還在，從門口流到衣櫃前的血跡，依舊清晰。輕輕嗅動鼻子，彷彿還能聞到刺鼻的血腥。

 李陽看著那扇虛掩的衣櫃，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光照不進衣櫃。他和衣櫃裡的黑暗對視，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絕望的孩子。記憶不經意間回到了當年，佇立良久，李陽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