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神域

「影墟」這可以理解為是摩拉澤斯的神域,對於他而言這是一座籠罩在夜色之下的巨大城市。

但對於其他生命而言,這便是毫無光明的禁忌之地。也即絕對的虛無。

這絕對的黑暗之中,角都也已經察覺不到自己的咽喉,舌頭與嘴唇。一切就是那種瀕臨虛無的絕對恐懼。

他曾死過,或者說死過不止一次。他比誰都更要了解死亡所帶來的「虛無」。「虛無」才是最深層的黑暗。最為平靜,也是最為恐怖。

人怕鬼,但是最不應該怕鬼的。畢竟確定有鬼這種存在,人們才知道死後才不會真的真的只有虛無。真的真的不復存在。

角都不清楚沒了身體一切知覺的自己,是否還能發出聲音。但還是用意識傳遞著自己的憤懣,“我還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什麼是死亡。”

“怎麼說?”影墟之中,摩拉澤斯非常有閒情逸致的坐在了一個廢棄的石桌旁,不知從哪掏出了茶壺茶葉獨自泡了起來。

又看著好似木頭樁子一樣立在原處的角都問道。

歸於影墟內,一切的爭鬥便沒了意義。萬事萬物皆失去血肉之軀,只留下一縷意識。至於其他感知,就純粹靠摩拉澤斯的個人意願了。

這種撕裂一方空間,唯自己所控的神域能力代價極大。摩拉澤斯初步估計,這一次自己至少也要沉眠五十年以上,才有可能再度甦醒了。

自己這樣一個厭倦了世間的老登,睡就睡吧,反正醒著大多時也是沉溺在痛苦的過去之中。

人這種生物,大多時總是將痛苦的記憶歷久彌新。卻時常會忘卻美好的時光。這一點似乎魔神也並不例外。

如果下次還能醒來……就去見哥哥一面吧。

“我已經活的夠久了,也死過了,甚至被人從墳裡刨出來繼續戰鬥。恨著,被記恨著,被背叛與背叛。說到底我也活過了,我個人是覺得,人的這一生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

但是,多莉還年輕。她應該有機會體驗這世間的美好,而不該這樣死去,也不該是像我這樣如蛆蟲一般在黑暗之中爬行。

她帶我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起走街串巷,擺攤賣物,看著紅色的楓葉飄落藍色的海洋潮起潮落。

知道嗎?當時她甚至用一種果醬塗在了一個甲蟲身上賣給個頭上長角的傻子身上。然後我居然也莫名其妙的跟著她收攤跑路。”

角都說到這裡,他這樣的人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令摩拉澤斯一陣驚駭 畢竟影墟之內,一切生命體的感知皆由他所控。

角都目前能聽能說,都是以摩拉澤斯同意允許為前提的。可是面部的表情控制,摩拉澤斯可並沒有交還於角都。

“近百年的歲月裡,我曾不止一次看過這一切。可我從未駐足看過,一次也沒有過。在過去的我眼裡,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無趣。

我不是在追求錢財就是在追求錢財的路上,哪怕是飛段那傢伙做什麼邪神儀式我也總斥罵他浪費時間。等待的時候,我也會打開報紙看上方的懸賞信息。

似乎只有賺夠了足夠的錢,才能令我有安全感。說來可笑,到死我也沒花上,最後這錢何去何從了我也不知道。

而只有與多莉相處的那短暫日子裡,這是我一生唯一一次感到原來世間也有那麼美的一面。也許錢,也就是你們說的摩拉並沒有那麼重要。

這世間也會有,無關乎摩拉也同樣不會背棄你的人。而如今我只是想去尋找這樣的人,你卻還想著攔我嗎?”

角都說話間,眼神是少有的明亮與璀璨。他那樣混濁的雙眸原來也能有光彩嗎?

“你們人類的這點破事我才不想管,不過你這樣完全控制不住力量。出去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摩拉澤斯喝了一口剛泡好的熱茶,感慨著人類的悲歡離合。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等等?「影墟」之內出現了光亮?在說什麼胡話!魔神戰爭之中,也從未發生過這種離譜的事情。

除非是哥哥……

放下茶杯後,摩拉澤斯一眼便看到了角都眼前那光亮之物,那是「神之眼」!還是巖神的「神之眼」。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從來沒聽說異界降臨者還能擁有「神之眼」的!”摩拉澤斯感到有些無語。

關鍵是隻憑「神之眼」這點權能,無論自己現在磨損的有多麼嚴重,自己的「影墟」也不可能被影響的。

來不及細想太多,摩拉澤斯控制著滿城的廢墟亂石朝著角都砸去,並且萬千鐵鏈瞬間合縱連橫的將角都圍在了中心。

只看著角都,身上散發著摩拉的光澤,一拳轟碎了黑色的廢墟亂石,扯斷了黑色的「秩序之鏈」。

“果然是開啟了屬於他自己的神域嗎?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神域:「契約」。

以物易物,到統一的錢幣。人類文明進化的產物。而那產物貨幣、金錢的本質,本就是一種契約精神的提現。

神域之內,神域主人只要懷揣有契約精神,便能將所見所及之物皆化作貨幣。

隨著角都神域的擴張,原本漆黑的鐵鏈與廢墟,都在一點點的變成一個個……額,刀鐔?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摩拉嗎?所以說,這小子對於這個金錢的首要概念居然是那些稻妻武士的刀鐔嗎?

這傢伙究竟得是殺了多少海亂鬼與野伏眾才會產生這種錯覺啊!摩拉澤斯都有些同情稻妻的那群傢伙了。

看著角都散發著刀鐔的光澤,快速衝出了自己的「影墟」,一縷外界的光亮的照射了進來,那是陰雨天后的第一縷暖陽。

摩拉澤斯也不追了,用廢墟石塊做了一個冷冰冰搖椅,隨即便端著茶壺懶洋洋的躺了下去。

看著高天,淡淡的喝上了一口:“嗐,你們都不管了。那我還管什麼勁?午睡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忙對空中喊道:“喂!看到我家那崽子了,就和它說彆著急回來了。也去看看你說的那海啊,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