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佛堂前 牛爺爺贈布袋
荒域...林村。（沒有電了，所以先完成任務，有電立即就改，實在不好意思）
天色漸暗，遠處的山林變得黑壓壓一片。
“呼呼...呼......。”
一陣陣狂風掀起道路兩旁的塵土，昏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村口，抬起手擋住臉龐不讓飛起的塵土落入眼中。
另外一隻手則死死地抓著旁邊的木樁，好似一不小心那瘦小的身子便會被狂風吹走。
儘管狂風咋呼，他卻沒有絲毫離開的想法。
站在那裡，好像在等什麼很重要人。
身後不遠處，一名披頭散髮、臉色慘白的老者站在那裡，有些無奈地點了口氣。
“哎，造孽啊......。”
隨後緩緩走向小男孩，一隻大手搭在他肩上。
小男孩猛地回頭，見來人是自己爺爺，連忙轉身抱住老者。
聲音有些哽咽道：“爺...爺爺，父親他們真的回不來了嗎”？
那早已磨出繭子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那稚嫩的小臉，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小青雲，你放心...你父親一定能平安回來。”
“走...我們回家了，外面冷彆著涼了。”
孩童感受到大手上傳來的溫暖，抬頭看去老者卻瞬間愣住了，眼中的淚花竟不爭氣地打溼了眼角。
短短半日，爺爺變得蒼老了許多，眼中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就連身形也變得有些彎曲了。
“爺爺您別難過還有青雲呢，青雲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稚嫩的聲音安慰起老者。
其實小男孩知道自己的父親回不來了，因為很多叔叔伯伯被帶走後再也沒有回來了。
老者俯下身子緩緩將青雲抱起來，雖然有些吃力，卻沒有將其放下。
“小青雲爺爺沒有難過，走...我們回家。”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他們顯得那麼的孤獨，甚至從他們背影中能夠感受到一絲淒涼。
就在兩人經過佛堂時，一道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林山啊...你怎麼還沒有將小青雲送走啊？”
昏暗中，一名有些枯瘦的身影出現在佛堂門口，正彎腰拄著柺杖看著他們。
林山轉過身子，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才認出眼前之人，村裡的牛海...牛老哥。
“哦...原來是牛老哥啊，你怎麼沒有隨村裡人走啊？”
“走？走哪裡去？”
“我都一把老骨了，實在走不動了。”
“再說了，這個村子總需要有個活人守著，而我正合適。”
“反倒是你...怎麼想的，難不成你要留下小青雲？”
聲音雖然蒼老無力，但也聽得出其中的關心之意。
林山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抱在懷裡的小男孩道：“放心吧老哥，我會把他送走”。
“哎...這些年也委屈了你，他們都認為是你的錯，可當時誰又能袖手旁觀呢。”牛海嘆氣道。
林山聽後，深深吸了口氣道：“都幾十年了...您又何必再提呢，或許我真的做錯了”。
“不...你沒錯，錯就錯在這裡是弱肉強食的荒域，而我們卻又無力面對現實......。”
“哎......”
“哎......”
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許久後，林山才開口道：“我準備帶著小青雲去一趟那個地方”。
“哦...那敢情好。”牛海有些心不在焉道。
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枯瘦的身子微微顫抖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林山。
“你...你說什麼...要帶小青雲去那個地方？”
還不等林山回答，牛海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一隻手緩緩抬起指向他。
“你...你難道不知道這裡到那個地方路途遙遠、期間鬼怪邪祟眾多，你不要命不打緊，可小青雲還小呢。”
林山只是微微疊起眼角的皺紋，好似下了某種決心。
“老哥啊...我想為他爭一份機緣，想為我們林村活著的人爭一線生機。”
“機緣哪又這麼好爭......？”
牛海遲疑了片刻，又繼續道：“這幾十年我們村裡又不是沒人去過那個地方，可從未有人得到過一份機緣，再說那裡危機重重，根本不是現在的你所能去得”。
“哎......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讓你與其失之交臂。”
林山看了一眼抱在懷裡的青雲，眼神堅定道：“事在人為，哪裡有那麼多早已註定，還不是靠自己去爭取”。
“當年我為了救人錯失機緣以為這就是命中註定，卻讓吳家崛起，這些年他們不思感恩反而葬送了我們村多少人？”
“不管成與不成，我都不想再後悔一次。”
牛海知道剛剛失去兒子對林山打擊很大，現在只有爺孫兩相依為命，他絕對不會聽自己的勸告。
看了一眼林山懷中的小青雲，心道或許這孩子真能在那個地方得到一份機緣也說不定。
見牛海不說話，林山眼中滿是懇求地看著牛海。
“牛老哥...我本想明天去找你，如果你沒有走......。”
不等林山把話說完，便被牛海打斷。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當年因為吳家那件事情，我發誓不會將那件東西交給任何人，因為我不想重蹈覆轍。”
林山沒有死心，眼中滿是誠懇道：“這些年我從未求過誰，就當老弟求您一次好了”。
看著自己懷裡一直沒有插話，懂事地讓人有些憐惜的孩子道：“我不想走了以後他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若是能尋得一份機緣，相信他不會再重蹈我們的老路。”
也許是站久了年老的身子扛不住，牛海索性坐在了門口的階梯上，將柺杖放在一旁，雙手用力敲了敲膝蓋。
“老弟啊...老哥比你大幾歲...可也快七十了，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真不想因為那塊東西臨死還沾染什麼因果......。”
林山苦笑一聲，其實他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他比任何人都瞭解牛海的性格。
當年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次善舉，卻害的林村近三十年慘遭迫害，現在連自己的兒子也不幸罹難。
所以才會有牛海之前那句話，因為我不想重蹈覆轍......。
“好吧......。”
林山眼中滿是失落，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掩蓋了過去。
懷中的青雲沒有發現，可坐在階梯上的牛海卻敏銳地察覺到了。
再次看向林山，牛海眼中好似有回憶、內疚，總是極為複雜。
“哎...”
一聲嘆息後，牛海朝著青雲招了招手。
“小青雲來這裡，讓牛爺爺好好看看你。”
林山並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而置氣，反而將小青雲放下道：“去吧，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見牛爺爺了，等我們離開了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
這話既是說給青雲的也是說給自己和牛海聽得，其中摻雜著濃濃的不捨之情。
小男孩走到牛海身前，很是禮貌地叫了聲“牛爺爺”。
牛海笑著點了點頭，隨後那雙有些顫抖的手握住小男孩那稚嫩的小手，眼中滿是柔和。
“小青雲啊...出門在外要聽你爺爺的話，以後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要管閒事，記住了善良的人只會被欺負......。”
牛海的話就像是老人臨終前的囑咐，雖嘮嘮叨叨卻句句都是為小男孩著想。
緊接著一隻手伸進那破爛的衣領中，從中緩緩取出一塊早已泛黃的布袋，輕輕放在小男孩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