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


 彌生一通胡說八道,總算把警察勸走了。

 警官們其實並不放心,但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另一個當事人又遲遲不現身……

 在彌生當著大家的面登錄了社長的全部賬號(甚至包括銀行卡),還拿出了社長的專屬公章之後,警察們總算確認了小室友江的人身安全不受威脅,願意放心離開。

 當然,小室友江和長谷佑貴的柏拉圖情侶身份,也被錘死了。

 彌生放棄辯解,在適應了這個身份後,反而覺得挺好的。

 頂著“未亡人”的名頭,之後接管公司也會順手很多。

 搜查一課的警官們剛回到警署,屁股都沒坐熱板凳,就收到了新的報案——而且還是與長谷社長有關。

 目暮警部帶著人,馬不停蹄地跑到了郊區的研究所。

 鑑識課的鑑識官收集了現場的血液、指紋等證據,經過檢測,判定留在現場的血跡全部來自於長谷社長。

 這麼大的出血量,人已經沒救了。

 但是屍體卻不見了。

 據說,當時的火警無緣無故響了。研究員們跑出基地後,察覺無事發生,正想回去,手機卻收到社長的群發短信,要求他們不準回基地,立刻下班回家。

 幾乎所有人都走了。

 唯有一人,還留在基地裡。

 但他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被人打暈了,藏在櫃子裡,還是警方發現了他,將他救醒的。

 社長失蹤,警方只好通知了研究所的二把手。助理匆匆趕到,協助警方接收了後續事件。

 彌生用研究助理的馬甲去研究所轉了一圈,他也找不到社長的屍身。

 不會吧,組織該不會把社長的屍體灌了水泥,沉東京灣吧?

 兇手遲遲未能抓獲。

 警方一籌莫展之際,公司也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之中,彌生見時機差不多了,拿出了存放在助理那兒的社長遺囑。

 遺囑表示,社長將自己的一切都留給了小室友江。

 長谷醫藥當場換主人,可以改名叫小室醫藥了。

 公司一片譁然,彌生用著摸魚哥的身體,再次坐上了社長的寶座。

 也不是沒人懷疑這是小室友江的陰謀,可小室一直在33層,從未離開。警察也查過他的通訊,除了叫外賣,基本不跟外人聯絡。

 摸魚哥跟他的“亡夫”不同,對成為社長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長谷社長搞會兒研究,就要來坐坐社長的椅子。

 摸魚哥坐會兒椅子,就要去摸摸他的遊戲手柄。

 如此,過去了幾天。

 彌生總算再次將公司穩住,有空閒時間做一些別的事情。

 彌生站在窗前,對著月色拿出了摸魚哥的遊戲手柄,深情摩挲。

 ——難為你了,摸魚哥,幾天沒碰遊戲。

 彌生正要退出意識,讓摸魚哥去33層的快樂老家,快活幾小時。

 他這麼通情達理,摸魚哥應該會很感動叭?

 全公司都下班了,社長辦公室內也只開了一盞小燈。萬籟寂靜之時,身後突然傳來“嗒”的一聲脆響,似是鞋跟落地的聲音。

 彌生的心臟重重一跳,渾身一涼,轉身喝道:“是誰?!”

 “是我。”

 來人從辦公室的大門處緩緩走進,月色皎皎,將男人的眉眼容貌映照得一清二楚。

 那正是諸伏景光。

 彌生心底一鬆,嚇了他一跳……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搞這種驚喜。

 摸魚哥還沒感動哭,他就差點被嚇哭了。

 “你是誰?”身著西裝的黑髮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漠然問道。

 景光注意到了男人眼尾一閃而過的晶瑩,心情複雜。

 “我是長谷先生的朋友。”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微不自然,低聲道:“我……是我幫他收斂了屍身。抱歉,我本來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但你這幾天身旁圍著太多人了,我找不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