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是風寒，是疫症
“哦 ？”縣太爺終於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一番蘇莉。
他確實聽聞過蘇莉的名頭，神醫啊，據說醫術出神入化，簡直被百姓傳得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了。
但讓他覺得應該慎重對待蘇莉的並不是她的“神醫”名號，而是她，是唐賀之的妻子。
那個風頭正盛的，傳說中的天定之人，唐賀之。才是讓他忌憚的人。
自從有人在一個多月前的殞雨中發現了那塊號稱天旨的石碑之後，“唐賀之”這三個字著實讓整個巨靈王朝震了幾震。
據他所知，全國各地出現很多擁護唐賀之的勢力，就是當朝的官員之中也有人暗中與唐賀之往來。這個人好似真的如天降一般，突然間就擁有了大批的追隨者。
就連他的同窗好友，都站隊到唐賀之那邊了。而他，只是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暫時還沒有人逼著他站隊。
可如今人家妻子求到他跟前了，那這不就意味著他的機會來了嘛，這就叫冥冥中自有安排。
八字鬍想仰天長嘯，他那位同窗比他官高兩級，據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上了唐賀之的線。可他不一樣，他不用花費銀錢，也不用搭上人情。
天賜的機緣就在眼前啊，他彷彿看到事成之後自己官位高出那位同窗，也許自己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也說不定，那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想著想著，他不自覺就笑了起來，笑得八字鬍一顫一顫的。
蘇莉看著眼前的人發呆，然後逐漸露出詭異的笑容，她悄悄後退了一步。
這縣太爺才是有病的那個吧，莫非這疫病的另外一種症狀就是傷害腦子？不然她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八字鬍的怪異行為。
“啊！原來是唐夫人！”
八字鬍終於從他的臆想中醒來，他上前兩步，就想去攙扶蘇莉。
可以的話，他想把蘇莉供起來。
“大人，請自重！”
飛鷹迅速擋在蘇莉身前，她也覺得這縣太爺多少有點毛病，怎麼一驚一乍的，一個男人往她們夫人跟前湊什麼。
“是是是！”
八字鬍此刻也不計較飛鷹說什麼了，他只想抱緊蘇莉這條金大腿。
“夫人請上座，不知夫人此次來找下官，到底所為何事？不如坐下來慢慢說。”
“這，這是幹嘛。”
“咱們沒犯事吧，為何將我等提到縣衙來！”
“我們要見縣太爺！”
縣衙門口一時吵吵嚷嚷，好幾個老頭兒擠了進來。確切的說，他們是被人拎到這裡來的。
“主子，屬下們把郎中請來了！”
十五和飛隼跟在老頭們後面進來，走向蘇莉，躬身行禮。
“什麼‘請’？”
“有你們這麼‘請’的嗎？”
老頭們一個個氣憤不已，他們是被人拎小雞似的拎過來的，還是落湯雞。
他們平日誰不被人敬著，恭維著，今日這般未免也太傷自尊了。
“夫人，這是……”
八字鬍看著一群老頭在自己衙門裡吵吵嚷嚷，他也覺得莫名其妙。
“各位稍安勿躁！”蘇莉站突然站出來發聲，“實在是事情緊急，這才不得不以這種方式請大家聚在一起，共商大事！”
老頭們抬頭看了一眼蘇莉，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誰啊？還共商大事。婦道人家你知道什麼，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
“不得對唐夫人無理！”八字鬍見這些老頭一點不給蘇莉面子，面露不悅。
“什麼唐夫人，李夫人，好好把我們弄到這裡來，是何居心？”
“你可知我的醫館裡現在有多少人等著救命！”
“就是，耽誤了我們的時間無異於耽誤患者的生命。”
“你這是草菅人命，是在害人！”
眼見老頭們越說越來勁，蘇莉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聽說，你們開的藥似乎對這次的病並不奏效啊？好些在你們那裡看過病的人，最後都死了。”
蘇莉不但算慣著他們了，好像誰不會拿刀捅心窩子似的。
“我，我們……”
“你，你……”
這句話，確實捅到了他們的心窩子，這幾天不少病患家屬來他們醫館鬧事，為的不就是這件事嗎。他們肯定自己是對症下藥的，可那些人還是死了。
要說是他們醫術不精害死了人，他們不承認。他們都是從小開始學醫，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多年學習，終於出師成名，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無害人之心啊。
可要說這事和他們沒關係，那些人又確確實實是吃了他們的藥，他們又沒這個臉說出口。
“什麼你你你，我我我的。”
“你們當真不認識眼前這位嗎，這位唐夫人就是傳聞中那位女神醫。”
八字鬍看著這群人嘲諷蘇莉就想笑，他很想看看等會他們被打臉是什麼樣子。
“哪位女神醫？”
老頭們頓時來了興趣，這段時間他們確實聽說了一位神醫，聽說那位醫術卓越，手法特別，就沒有她看不好的病。
“難道是那位僅僅用了幾根銀針就治好了小兒絞腸痧的神醫？”
“不會是那用一碗漿糊就扭轉了胎位不正的神醫吧。”
“聽說他的夫君是京都的唐賀之，唐，她剛剛是不是自稱唐夫人。”
一時間大夥的眼神從剛剛的不屑一顧到不敢置信。
“您果真是那位女神醫？”終於有郎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
蘇莉就簡簡單單一個字，她原就沒打算賣關子，可非得這樣才能讓這群人對自己信服，後面的工作才好開展。
“嘖嘖，真是後生可畏啊。誰能想到神醫的年紀竟這般年輕。”
“誰說不是呢，說來慚愧，我等都一把年紀了，這醫術嘛，真是愧對祖師爺啊。”
“我看你們就是太單純，那都是傳聞而已，誰知道真假，我是不信，她一個婦人能有如此厲害的醫術。”
“她那師父，叫什麼‘神蹟老人’的，也是沒幾個人見過。我看哪，無非是沽名釣譽，故弄玄虛，打著神醫的幌子來斂財才是真。”
蘇莉聽著他們的話並不覺意外，有人相信她，自然就有人質疑她。
她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證明她的醫術，這也是她要把大家都集中到衙門的原因。
只要縣令相信她，其他人隨他們怎麼想。
“大人，此次雲臺縣內大批人咳嗽，發熱，甚至身亡，我覺得不是簡單的風寒。”蘇莉沒搭理那群老頭，而是直接向八字鬍說明情況。
“她醫術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贊同她的話，這確實不似普通風寒。”有老頭兒摸著鬍子說。
“不是風寒？那是什麼？”縣令之知道城中很多人生病了，可無非都是咳嗽啊，偶有發熱的，這難道不是普通的風寒嗎。
“是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