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藏畫
樓云溪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平靜?”
墨見川雙手搭在膝上,馬車搖搖晃晃,他在閉目養神。
“那天你在父王的偏殿裡待了很久,出來時神色有異。你雖然沒有明言,但我也猜到了些許內情。”
帝君連年來頭疼不斷,加上樓云溪也說為難,會是這個結果他並不覺得震驚。
樓云溪微微訝異,她沒想到墨見川已經猜到了事情,卻還能一直以來都裝作不知道,無所謂的樣子。
她不解地問:“既然你都知道了,帝君又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知道他命不久矣,難道沒有一絲難過?”
墨見川睜開雙眸,他看向樓云溪,平靜的眸光之下是一片接近死亡的漆黑。
“那你告訴我,需要表現得多悲傷才算難過?”
“我需要為他痛哭流涕嗎?”
“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和墨見淳一樣假裝盡孝道,一天到晚地守在他的窗邊,假裝我們父子情深?”
他不喜歡演戲,如今的他更不需要演戲。
樓云溪抿了抿唇,“帝君對你……其實很在乎。那天在偏殿裡他跟我說了許多你的事情,他知道你有多聰明、多能幹,他對你的在乎也絕不亞於墨見淳。”
“是麼……”墨見川自嘲地笑了笑。
他不信。
這些話每一個快死的人都會說。
而今墨翰也只是走了那些人的老路,希望自己在將死之前能多握住一點體面的親情而已。
可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需要這最後的體面。
“樓云溪,你不瞭解我與他之間的隔閡有多深。你不懂作為一個帝君,他的情感有多淡漠。於他而言,只有對牧風國有利的才會被他重視。其餘的任何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哪怕是人。”
墨見川道:“若不是我的天賦和修為卓絕,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一個失蹤十餘年的皇子嗎?”
樓云溪一陣啞然。
墨見川繼續道:“從我記事時起,我的母妃就帶著我在邊塞戍守。那裡黃沙漫天,生活的日子並不輕鬆。在我最初的記憶裡,我的人生裡是沒有父王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