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千燈 作品

第 19 章 019(第2頁)

 

    傅斯岸也只是隨意聽過,連六千萬的價格都沒讓他動一下眼皮。
 

    但傅斯岸卻發覺。
 

    聽到這些信息的舒白秋似乎有些不對勁。
 

    少年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他仍然很安靜,坐姿都很乖巧端正,並無任何不妥的反應。
 

    但莫名地,傅斯岸卻從他身上讀出了一點不安。
 

    剛剛在看到賀禮的時候,舒白秋的反應就有些遲
 

    慢。
 

    好似這些禮物中,有會讓他本能謹慎、感覺到不舒服的東西。
 

    “咚。”
 

    傅斯岸屈指,輕釦了下桌面。
 

    聲音讓幾個人看過來,傅斯岸對抬起頭的舒白秋道。
 

    “你把感興趣的禮物拿走,不想要的留在這兒就可以。”
 

    少年似是停了一拍,才點頭。
 

    “好。”
 

    傅斯岸又抬眼,對一旁的隨行助理道。
 

    “繼續。”
 

    男人繼續和助理處理工作,並沒有把太多視線和關注落在書桌另一側的舒白秋那邊。
 

    也無形中減少了少年可能會承受的壓力。
 

    舒白秋獨自默然地挑選過賀禮,之後就拿起東西,和傅先生示意過一下,便腳步輕悄、沒發出任何動靜地離開了。
 

    連開門關門,都沒有任何聲響。
 

    讓人難免會覺得。
 

    像極了爪墊過分嫩軟的輕巧小貓。
 

    舒白秋剛剛其實也沒怎麼挑,他只是對著那些禮物看了一會兒,從中拿出一件東西,就走了。
 

    傅斯岸雖然沒有看他,卻留心到。
 

    舒白秋唯一拿走的,就是那副沒有落款的草書。
 

    舒白秋一走,等房門被關好,傅斯岸的視線就轉向了屏幕。
 

    他直接問蘇越。
 

    “牧草是什麼人”
 

    舒白秋身上隱約的不安感,正是在蘇越提起這個名字時,最為鮮明地顯露了出來。
 

    蘇越說“是位現代畫家,國內公認的工筆畫大家,尤其擅長花鳥。”
 

    “我曾經有幸見過一副他的真跡,畫的是一隻銀喉長尾山雀。”
 

    說到這位大師,蘇越就忍不住有些話多,言語間也滿是讚歎。
 

    “那種薄羽和絨毛的細膩與蓬鬆感,簡直就像活生生的小雀蹦到人眼前一樣。”
 

    傅斯岸眉心微蹙,問“他是明城人麼”
 

    “這個抱歉傅少,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蘇越歉意道。
 

    “這位大師為人很低調,牧草只是他的筆名,他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本名,也沒有參加過線下活動,流傳出來的消息很少。”
 

    這樣一個從未露面,也從不參與社交的畫家,作品居然被拍出了這麼高的單價。
 

    傅斯岸隱隱已經有了一些異樣的預感。
 

    果然,他就聽蘇越道。
 

    “而且幾年前,牧草已經被確認離世了。”
 

    蘇越惋惜道“似乎去世的時候,牧草本人還很年輕。目前,業內也只知道這是位早逝的天才畫家。”
 

    牧草的作品被拍出如此天價,和其已經是遺作也脫不了干係。
 

    畢竟。
 

    物以稀為貴。
 

    傅斯岸眉廓微沉。
 

    等蘇越的視頻掛斷,男人就直接對助理道。
 

    “接助理b組,讓他們立刻分出一隊去查畫家牧草的消息。”
 

    “是,boss。”
 

    助理b組專門負責探查消息,他們執行任務的速度也會格外迅速。
 

    傅斯岸吩咐完指令,又處理過幾封緊急郵件,就起身走出了書房。
 

    他走到客廳,正好看到坐在落地窗邊,面色有些怔然的少年。
 

    傅斯岸走了過去,問。
 

    “怎麼了”
 

    窗邊的舒白秋回神,抬頭看了過來。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溫煦的日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卻似乎並沒有給少年添上多少暖色。
 

    “先生。”
 

    舒白秋應了一聲,嗓音微微有些低澀。
 

    他說“我剛剛把彩石軒的藏品看完了。”
 

    “”
 

    傅斯岸沉默了一瞬。
 

    似是沒料想會是這個回答。
 

    舒白秋並不知道,他的樣子看起來還像是在被剛剛的賀禮所影響。
 

    而少年開口,卻已經在專注地向先生解釋。
 

    “我找出了之前舒雨巷的藏品。”
 

    “而且我發現,這裡面,應該已經有贗品了。”
 

    “贗品”
 

    傅斯岸微一皺眉。
 

    “你從線上圖片裡發現的嗎”
 

    舒白秋點頭“對。”
 

    “雖然只是照片,不過還是能看出一些問題。”
 

    “最明顯的就是外表色。”
 

    儘管數字化還原的過程一定會帶來數據損失,藏品的真偽也很難單憑一些靜態畫面來辨認。
 

    畢竟屏幕的不同,就會影響色相的呈現。
 

    不同光線之下,色彩也會有多種迥異的變化。
 

    但一個作品的色彩關係是固定的。
 

    “照片上,藏品的外表色塊會同步發生變化,主色調變暗,點綴的部分也應該一樣。”
 

    舒白秋拿出了平板,把自己發現的贗品示意給傅斯岸。
 

    “但我標記過的這三個藏品,它們的變化並不同步,點綴部分也沒有出現更明顯的自然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