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折枝手 作品

第四章 震驚!我的大嫂不可能想獻祭我

東方已現曙光,又有人開始砸門:“書呆子丁蚓,借我家的五升米該還了吧?借我家的十兩銀子該還了吧!你家窮,我們家也不富啊!你開門給我個說法。”

 那婦人嗓子尖銳,隔著一堵牆還能感受到她的口氣,她越敲越急躁,以至於用腳猛踢大門:“丁蚓!你!還我先夫的命來啊!這書呆子欠我家先夫的命!”

 雲織霧聽了,怒從心頭起,拿起掃帚就出門,叉著腰與那來人對罵:“你這潑婦,狗叫什麼。”王導衝跟在後面,見黑色角門口立了一個婦人,二十七八年紀,打扮雖然乾淨卻不甚整齊,堆堆疊疊,衣衫凌亂,粗布紅裙,衣襟半敞,背心胸前高高鼓起,腰肢處飄飄蕩蕩,手握個金邊繡球暖寶兒。

 王導衝:“你誰啊,嚷什麼?”

 那婦人道:“好啊,雪天擁被藏白臉,讀書人丁蚓端的會玩啊。”

 王導衝:“丁蚓是我大哥!”

 婦人:“怕也是床笫的好哥哥!”

 雲織霧:“胡言亂語,瘋子傻子!先夫書禮世家,怎能被你這村婦百般辱罵。”

 那婦人跳腳大罵:“半月前,我家先夫被丁蚓蠱惑,從家捲了半袋米,十兩銀子,跟著丁蚓跑了,說是到犼縣的上邊挖什麼靈芝。後來丁蚓說他墜落山崖,皮骨無存,這就算交代了?三天前我來要人,你說丁蚓出門不在家,今日我見幾行腳印,分明是往你家來了,燒野蹄子!你那呆老公定是在家!你讓他出來跟我說!”

 王導衝:“我大哥也死了!”

 那婦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導衝:“我難道哄你?”忽然一想,遭了,丁蚓是死了,可他化作金光飛去了,用比較專業的話來說叫尸解了,見不到屍首。婦人見不到屍首,還要鬧。這……可咋辦,王導衝站在屋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霧嫂有沒有辦法?

 婦人皺皺眉毛:“丁蚓真個死了?休要騙我!你怎麼不披麻啊?一點白也不穿,不算婦道人家!”

 雲織霧:“你不也沒披?”

 那婦人:“先夫就是被你家丁蚓害死的,查不出真相,我就一直不給先夫下葬!”

 雲織霧白一眼王導衝:“我也定要查明真相。自從先夫跟你那人進山採芝,回來就變得瘋瘋癲癲,說什麼大劫將至,昨日到田裡挖土自埋,遇見個什麼鬼的朋友,把我家雞蛋冷肉吃了個乾淨,最後半碗米,也用來煮粥了。”

 王導衝咳嗽兩聲。

 那婦人:“丁蚓的死,如何與先夫有關?倒是先夫被丁蚓騙到山崖推下去的!”

 雲織霧:“你這貧賤的!我家相公是此等樣人麼?”

 那婦人:“常言道,二人不看井。那盜墓的不是夫妻,也得是父子。一個下洞倒鬥,另一個就得拽著。這活兒不是自家人能幹的了麼?採靈芝的師徒也不能信得,前年還有童子害死藥師的,至今下落不明!你那丁蚓用了什麼邪術?搭個草臺班子,誆騙我家先夫給你那死鬼白打工,如今弄出事來,我定要你賠償。”

 雲織霧臉皮一紅,大有拼命架勢:“我家你看中什麼就拿走,再沒別的了,我這條命擱在這,你有本事就來取吧!”說著,把衣襟一扯,白光晃動風雪,那婦人被嚇住了。

 王導衝站在邊上除了默默看著,無話可說。

 直到梆子聲響起,更夫,奪命的更夫,喚作柳風,年老無力,手裡梆子敲響,腰間一把無鞘鐵鏈劍,劍刃淋淋漓漓,撒了很多血點子,將原本光亮的劍身都腐蝕鏽了,但依然不能掩藏,這柄劍,是殺人利器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