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尾聲

“那你……”楚瑞想要說點什麼。

 “這一切，也應該結束了。”伊萬打斷他的話。

 陳澤明扶著莎拉波娃，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迅速的冷卻，他已經分不清眼角邊的是淚水還是冰雪。也許北極的寒冷能麻痺一個人的感覺，但麻痺不了一個人的感情。

 這個堅強的俄羅斯女孩，最終還是沒能挺過這次巡航任務。

 “我們走吧。”楚瑞來到陳澤明身旁，二話不說直接扶起他。

 龍慕揚起身，將劍收回劍鞘，看著伊萬決然的表情淡淡的說道：“她沒有死。”

 伊萬有點欣喜，但又變得些許失落。

 “龍師兄，如果可以的話，請給她最好的醫療。”伊萬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語氣有些猶豫，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這位勇敢的船長面對兇惡的龍王從未展現出一絲害怕，甚至每一次進攻都帶著赴死的決心。但在此刻，從龍慕揚口中得知那個女孩還活著，一切的堅強在一瞬間變得溫柔。

 “嗯。”龍慕揚點頭，轉身離開。

 雪地摩托的後履帶激起半米高的雪花，一路揚塵而出，迅速地消失在伊萬的眼中。

 雪地摩托的發動機在轟鳴作響，即使是經過改裝的，但它多承受了一個人的重量。楚瑞正在前面駕駛，他將動能調至最快，目的是要以最快時間趕回破冰船，找到那艘潛水艇，這是他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破冰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沉沒，大量的海水從斷裂的部位湧入，通過船體內部的通道，以及各個微小的地方，如同海中巨怪正吞噬著它的食物。僥倖存活下來的船員們沒有選擇逃難，他們從登上這艘破冰船的那一刻，就以與龍王葬身於這片海域為使命。

 他們帶著還未康復的身體強行起身，前往某個地方，而此刻楚瑞三人快要逼近破冰船了。

 “遭了，出來的艙門已經沉入海底。”楚瑞大喊。

 “我來開路。”龍慕揚在座位的最後方。

 隨後他踏空一躍，龍之聖劍再次在冰雪中展現它的鋒芒，揮砍之中產生一道無形的劍氣，在破冰船的側面開出一個洞。

 最終三人成功登陸。

 “跟我來，我知道怎麼去那。”楚瑞領著兩人快步疾馳。

 破冰船內部正在崩潰，巨大的內置材料正從牆體中飛出，裂紋蔓延得到處都是，一切控制器的指針左右搖擺，紅色的警報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這裡感覺已經絕盡了生機，只剩三人在此尋找出路。此時陳澤明回過神來，他深知他與莎拉波娃之間的情感，作為只有數週的好友，在危難時刻總是希望對方活下來，所以他不能辜負。

 “我們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死掉，對嗎？”陳澤明說。

 楚瑞忽然一愣：“是的。”

 “我說師兄們，說實話我還沒想過和男人們一起死。”陳澤明開始說點不著邊際的話，“我不是嫌棄你們，我是說，我感覺就這麼死了不夠悲壯。”

 “難道你希望你死的轟轟烈烈？”楚瑞說。

 “那倒不是，我是說如果我或者出去，至少會記得念心的偉大事蹟。”

 “如果我們之間只要犧牲一個人其他人才能活著出去的話，我會選擇我自己。”楚瑞使用武器劈開一根即將倒塌的鋼柱，“作為這次任務的隊長，我有義務保障每個隊員的生命安全。”

 龍慕揚緊跟在後方沉默不語。

 位於船艙下方指揮室內，幾名船員正拖著帶傷的身體操作著，一艘嶄新的潛水艇被機器平臺推入水中，其中一人遠程遙控，打開了潛水艇內部的所有功能，燈火通明的內部空無一人，他們沒有打算下去。

 “這算是船長的最後任務了嗎？”一個船員癱坐在地。

 “算是吧，船長說什麼就做什麼。”另一個也癱坐在地。

 “再見，我的老夥計。”兩個船員對著對方異口同聲地說道。

 隨後指揮室的上方開始倒塌，將兩人埋葬於此。而周圍也在迅速倒塌，更多的碎片砸到潛水艇旁邊的水裡，激起數米高的水花，水面搖搖晃晃。

 陳澤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艘蓄勢待發的潛水艇正在水池中央停放著，好像是命運安排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