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豬要養肥才能宰
紅鬍子當然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但是在壓力面前沒有太多猶豫。
只要掠奪足夠的資金，他就能招募更多的人手，未必就不能成為海盜王，而不是在這裡小打小鬧。
甚至佔據一地，拿個領主噹噹，聽說帝國現在正在內戰，只要實力夠強，他未必就不能當個貴族。
然後就來到了哈姆雷特，撞上了蘭斯。
後面的記憶蘭斯也不好繼續問，也沒必要問。
這個紅鬍子實力挺強的，意志也很頑強，之前全靠無光號出現帶來的震撼才擊穿了他的意識，如果提到無光號估計會刺激到他。
不是說他能威脅到蘭斯，只是拷問沒這麼方便。
不過就這些簡單的問話就明白了很多事。
紅鬍子曾經是黑傑克的船員，甚至參加過黑傑克和老祖的交易現場，知道海灣有小碼頭這個捷徑。
只不過當初他晉升去掌控旗下的一艘船，這才躲過一劫。
說實話他們也都懷疑過黑傑克在哈姆雷特出事，但是誰都沒說，因為他們都想要獨吞。
只可惜想要過來的海盜又怎麼可能打得過水裡的深潛者？
那斬斷深海的劍聖，掀起波濤的薩滿，巨鉗掠潮者那大鉗子夾你夾你……
這些打不贏還有那魅惑的海妖，如果不是意志強悍到極點的人根本不可能逃離，只能放棄一切成為深潛者的一員。
這樣看來魚人幫蘭斯守護了很久哈姆雷特，但很快他就感覺到有點奇怪，越想越不對勁。
他媽的不會是一直有海盜跑去海灣，將那些深潛者給整不會了，以為人類襲擊它們。
所以跑去襲擊附近的人類復仇，而哈姆雷特湊巧就是最近的，這才倒了血黴遭到襲擊。
有這種可能嗎？別說還真有。
蘭斯深入過海灣，知道深潛者並不崇拜老祖，而是另一個邪神。
同時他們也是真的將海灣當作家園，在裡面還有文明的痕跡，雖然只是最簡陋的部落形式。
天天有海盜船闖入騷擾，自然會讓它們升起危機，而哈姆雷特就是最有可能的敵人。
或許這裡面的真相是老祖再次付出什麼東西和它們交易，畢竟當初抓的時機就很關鍵。
不過現在深潛者都沒有了，這些糊塗賬也就沒有了意義。
至於聯繫紅鬍子的人，雖然當時沒有直接見面，而是通過中間人。
但大家都清楚那些都是托特尼斯的人。
至於為什麼紅鬍子這麼肯定，那就要說起一個很重要的情況。
沉船海灣一個孤懸海外的小島為什麼能夠成為海盜的樂園？
除去那地方很多暗礁亂流，那些正規軍的大船很難圍攻，只有熟練的船隻才能進出。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個地方是銷贓的地方。
說實話海盜劫掠，主要就是為了錢，但是那些行走的商船也不傻，他們很少帶大額的金錢，而是將收到的貨款換成貨物來往。
畢竟不可能空船跑航線，只需要到地方就能將貨物出手就能賺取差價。
就像那些托特尼斯來哈姆雷特的商船，帶來各種商品從蘭斯手上換取金幣，回去的時候花金幣將船艙填滿各種貨物，儘可能消費掉。
人和錢財轉換金幣更加直接，但是他們劫掠的那些物資是很難通過正規渠道出手的，積壓在自己手中，貨物都是有保質期的，一些例如糧食這種一旦腐敗那就真的血虧了。
所以一個銷售贓物集散地，一個屬於海盜的市場也就出現了。
為什麼紅鬍子能猜出對方的來歷，那是因為只有托特尼斯才能消費掉這麼多東西而不引起警覺。
海盜之間主要消費都在吃喝玩樂上面，消費不了那些貨物，而且他們的都是快船，商船有一部分可以變成海盜船，但大部分都不適合改造。
他們倒是想要讓商船的主人贖回，但是這活不是誰都能幹的，也就由此誕生出一些實力強大的掮客。
有時候為了儘快出手，所以商船和貨物價格一般都是正常的五成，甚至三成更低，畢竟換成錢也比沒有好。
這些人負責處理贓物，和貨主牽橋搭線，甚至在沉船海灣開酒館、賭場、妓院各種亂七八糟的娛樂設施，也就他們能夠搞來各種好東西。
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那些傢伙就是托特尼斯的人。
在沉船海灣他們是海盜，在托特尼斯就是海軍了。
所以沉船海灣背後是托特尼斯？
蘭斯簡單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然後就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哈姆雷特的商業活動減弱正是因為斷了海運這條大腿，這裡面雖然有老祖這個不當人的東西，但是那些匯聚過來海盜不斷蠶食才是關鍵。
而同一時間托特尼斯的海貿開始大規模崛起，如果說是托特尼斯扶持的海盜，幫他們打通銷售渠道也就說得通了。
黑傑克劫掠哈姆雷特，然後低價給托特尼斯，這種叛徒，老祖幹掉他難得算是一件好事。
原來你托特尼斯也有份……
蘭斯神情顯得有些玩味，將托特尼斯劃入了名單之中，等解決掉老祖得找他們算一算這筆帳。
都是這些叼毛害得老子不能躺平享受，此乃血海深仇！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蘭斯不介意再陪他們玩玩。
“黑傑克真的有寶藏嗎？”蘭斯問出了一句，他對錢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最開心的時候是開局兜裡沒錢，爆鎮長金幣的時候。
但他的探索精神一直都在，海盜寶藏可是世界最經典的傳說。
然後蘭斯就從紅鬍子手上得到了一塊貝殼，這是他當年抓住黑傑克兒子搞來的。
調查了很多年，聽說需要另外一塊合上才能得到線索，但是另一半不知所蹤。
對此蘭斯也只能是沉默。
有好過沒有吧，一切隨緣。
這麼一支船隊大小不一的船肯定不能就這麼回去港口碼頭。
蘭斯將其設定稍稍偏航，拖著那些船就去到了往上一點的地方。
逐漸迷霧消散，無光號也再次駛入虛空之中，而在周圍那就是大大小小的船隻停在這片未開發的海岸之外。
通知海軍的人來接收這些，人全都送去療養院，那麼今晚的神秘行動也就告一段落。
那些海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也能夠看出那些船都是海盜船。
這些海盜足以掀起一場入侵，特別是在夜晚的情況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但是如今他們安安靜靜的在這裡，無論是船，還是人。
只不過當領主出現的時候所有人也就都不奇怪了，他們不會懷疑什麼，只需要按照領主說的做好就行了。
忠誠！
等蘭斯回到領主府的時候發現格林黛兒正在等自己，事實上今晚的行動蘭斯就沒有說，但是看樣子她也猜到了。
“那些海盜都處理好了嗎？”
“嗯，那些人勾連了一個叫紅鬍子的大海盜，糾結了幾艘船過來，準備今晚襲擊哈姆雷特，不過現在都進去療養院了。”
這話從蘭斯嘴裡說得很隨意，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遇到了海盜，更像是討論今晚吃了什麼。
而在這些話語之中格林黛兒也意識到了什麼，那就是蘭斯似乎並沒有要將事情繼續擴大化的意思。
“既然已經確定是那些人，又抓住了關鍵證人，有紅鬍子的指控，為什麼不直接幹掉他們？”
“幹掉他們誰來給我填線呀？誰來幫我們消耗那些死靈骷髏，誰來幫我吸引飛昇教派的注意？”
蘭斯滿不在乎，甚至笑著調侃那些人。
“那些傢伙沒有海盜帶頭絕對不敢動手，你明天就能看到他們自己找藉口留下的滑稽模樣了。”
“將他們留下真的好嗎？那些商人很早之前就一直想辦法繞開監管，逃避稅制倒賣貨物賺取差價，這樣下去恐怕物價會被擾亂。
而且那些醫者協會的人也開始動作了，他們早上就曾經開展醫療活動，甚至免費醫療。
這還是我們能夠看見的，還有更多看不見的呢？這些人可都沒有取得正規的手續和許可，完全違反了你制定的規矩。”
“豬是要養才肥的，你一開始就把豬崽給幹掉，不養怎麼有大肥豬吃？”
格林黛兒的想法還是太直接了，思維有種蠻族的純真。
蘭斯倒不介意跟她慢慢解釋這些，正好交待一下後續的情況，方便出事也有人能夠決策。
“我為什麼非要搞一個小鎮？你想一下構成小鎮的主體是什麼？不是哈姆雷特人，而是那些為遺蹟而來的冒險者。
所以說那些傢伙就算搞出什麼事情，收割的也就只有冒險者，和我們是沒有關係的。
相反我們應該繼續放縱他們，直到那些冒險者忍不住用我們的律法，我們的規則，要求我們動手，這才是我們真正下場的時候。”
按照蘭斯對那些人的理解，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黑賭暗娼，走私違禁品，放高利貸等等操作。
在小鎮上能收割的只有那些外地人，這些可是要比蘭斯的鐮刀割得更深，畢竟蘭斯珍惜羽翼只敢割頭，他們敢割根。
蘭斯這樣做也很簡單，他非常清楚實際上那些冒險者只是迫於壓力才被迫遵守哈姆雷特的規則，實際上是不認同的，相反認為侵犯到他們的自由。
這種情緒不單是這些人，甚至一部分哈姆雷特人也有類似的想法，他們遵守規則只是出於對領主的忠誠。
那麼現在蘭斯就是要以小鎮就是他的試煉場，用那些亂七八糟組織的行動來告訴他們危害。
所以他要將那些人潛移默化轉化為哈姆雷特人，哈姆雷特必須是希望之地。
想要改變那些人，讓他們從心底裡接受哈姆雷特的規矩，借那些亂七八糟的組織的手讓他們感受到絕望。
而自己就負責種下希望的種子，只有學會利用蘭斯留給他們的“武器”，這才是真正對他們的完全改造，因為他們必須先認可這些規則，才能借來力量。
這個領悟的過程註定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至於代價是什麼蘭斯根本不在乎，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當然那些奸商積累的財富也會落入蘭斯口袋之中，他敢保證這不是主要原因。
格林黛兒若有所思，理不理解先不說，對於蘭斯的決定她還是支持的，相比之下更加關注另一件事。
“要出發了嗎？”
根據前幾次的情況來看，蘭斯動身前通常都會安排好事情，正如今天這樣開會，而如今海盜的威脅解除，遺蹟也已經開放，沒有拖住他的理由了。
“可能明天……”
蘭斯面對這個問題居然也顯得有些遲疑，甚至有些迷茫，但很快就再次堅定了下來。
閉眼深呼吸，然後長吐一口氣，猛然睜眼，以不可置疑的態度開口。
“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站出來！”
他沒有退路，沒有！
只能不斷前進，將前面攔路的全都砍死。
似乎感覺到蘭斯的壓力，格林黛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張開雙臂輕輕將其抱住輕聲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
哪知道蘭斯聽到這話直接搖頭否決。
“不行，那個地方沒有自然的生長空間，你只有留在哈姆雷特我才不需要分心在這裡。”
“我害怕……”
“別搞得我好像是去送死的，沒有把握我根本不可能動手好吧。”
蘭斯也感覺有些搞笑，但還是少有見格林黛兒這種狀態，只能安撫起來。
“我覺得你需要感受一下我的力量再跟我說這話。”
蘭斯直接抱起格林黛兒，他要用事實證明自己強而有力！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只能說有人歡喜就有人愁，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水手船員都被召回，等到夜晚降臨時候那港口碼頭都已經陷入到寂靜之中。
零星的幾個火把架上的火焰被海風吹得不成形，除去哈姆雷特巡邏的人手之外看不出任何變化。
計劃只有幾個人知道，但是下面的那些人也都被要求提高警惕，不斷來往巡查的核心成員也讓其他人感受到不安。
至於準確知道襲擊的人更是徹夜難眠，他們在糾結，也可能在幻想，但就是不可能睡得著。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在各自的船上充滿了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