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寶藍色的卷窗簾咯吱地晃。

 窗簾是刻意沒關的, 窗戶則是因為鎖的問題,昨天關了窗,後半夜又被吹開。

 因此瞧上去還是昨晚匆匆入門時那樣, 簾子遮了一半, 清晨稀薄的光照進來,淺黃牆布似籠上一層藍茵茵的霧。

 程季青被光晃地眯了下眼睛,下意識側頭躲避的動作, 懷中人便一聲不滿的嚶嚀, 她動作稍頓, 微微低下頭。

 白新面頰緊緊貼在她脖子裡, 因此她看不清omega完整的臉龐,只覺柔軟,炙熱, 一小團粘著自己。

 像一隻虛弱的,貪睡的貓。

 或許抱得緊,睡得熟,窗戶開了一夜, 倒不覺得冷。

 程季青想到昨夜最後一次, 雨勢到了最低谷,空間裡佈滿潮氣, 她低頭撫摸白新的臉, 看那淚水從眼尾流到枕頭上。

 暈開的顏色暗淡, 卻比荼蘼還耀眼。

 …

 “受,受不了了……”

 白新看著程季青小聲嗚咽, 連抱她的力氣也沒有, 雙眸朦朧眼神迷亂、無力而眷戀。

 程季青期待過白新求饒的樣子, 但真的面對, 方才覺得即便如此她也未必能立時立刻地停下。

 白新越是低求,聲色越是哀哀,淚水越是朦朧。

 她的躁動感便越強烈,alpha的強勢與佔有念便越高漲……

 這或許也是低質本性使然,破碎感,會帶給人一種不健康的興奮。

 白新祈求,卻愛極了程季青的癲狂。

 程季青心疼,卻被那求饒的恨不能以命相搏。

 洶湧,終是了結。

 並不是那種難以承受的狠,是斷斷續續,時給時撤,最後又一點空隙與退路也不留。

 白新什麼也沒法做,只能受著,受到最後一秒。

 程季青單手攬著那腰把人抱起來。

 白新伏在她肩頭,她撫了撫光潔沾著汗水的背脊,連骨頭都顫巍巍的,一碰便抖,餘震未消。

 程季青暗啞著聲兒,故意逗了一句:“知道自己斤兩,以後說話注意點,別那麼狂知不知道?”

 白新沒應,彷彿這樣就能當做沒聽見。

 沒等到回應,程季青的手從背脊緩緩順移而下,‘啪——’一聲,不輕不重拍打了一下。

 似懲罰性質。

 “知不知道?”她嗓音也是啞的。

 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白新受激,腰間一提,同時輕輕叫了一聲。

 再軟下去:“嗯……”

 應下歸應下,這一輕巧的巴掌,卻叫她生出淺淡的興致。

 念頭眨眼即逝,她的身體的確再吃不消一次。

 這時候她經不起下一次,魂兒都要沒了,再一次怕是要暈過去——程季青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瘋。

 她不開口,非不停手。

 白新動了動兩隻手腕,腕骨還有疼,是被程季青單手固定在頭頂時,捏的。

 折磨與痛快,並蒂而存。

 程季青抱著她去浴室,替她清理,再重新回來。

 風吹進來,帶來一陣涼意,去看敞開的窗柩,都想起剛才吱呀呀的聲音來源。

 標記是在浴室做的,大部分的信息素跟水混合,一部分散出去,被窗外的世界吸走了。

 窗戶關了,但留了一絲透氣的縫隙。

 白新不喜歡完全黑暗,屋內沒有照明燈,程季青乾脆沒拉窗簾——這樣能偷一點外頭的光。

 只是窗戶關上後,那吱呀聲與白新的呼吸依舊在程季青耳邊。

 那響動帶著別樣與特別,長久存在於程季青的記憶裡。

 也在白新的記憶裡。

 …

 程季青看了眼外面天氣,不算明朗,光線總有一會兒會變暗,能想象到烏雲被吹過去,另一片又吹過來。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上午十點多。

 折騰到後半夜才睡,白新恐怕是要到下午才能醒。

 她能看見髮絲卷散在自己的鎖骨和肩膀,後知後覺有幾分癢意,指尖勾了勾,平整指甲劃到下巴,那人又是一聲不滿。

 程季青輕‘嘖’一聲,清醒的時候脾氣還能壓著,睡著覺那兇巴巴的性子就原形畢露了。

 她沒再動。

 就繼續躺著,本是想著也就繼續再睡會兒,手機短信跳出來。

 手機還是路西的。

 昨晚結束後,看到手機一連串未接,她才想起給節目組打個電話報平安,並且提了一嘴昨天的意外。

 但拖了這麼長時間才聯繫,這事兒等回去還得好好道個歉,讓人白擔心也是一種罪過。

 手機短信不是剛發來的,信號有延遲。

 一下跳出好幾條。

 有一條是元盛發來的,她昨天給元盛發過消息,詢問是否有這邊的人脈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