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比之前順眼了
半小時後，下課鈴聲如約而至。
陳琳如同解除封印的靈獸，蹭地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耶，去吃小籠包咯。”
林希被她的模樣逗笑，她按住發瘋的陳琳：“再不走小籠包沒有咯？”
陳琳吐吐舌，乖乖從板凳上下來。
兩人手牽手出了門。
趙恬恬看到陳琳時眼睛亮了一下，笑眯眯地走上前挽起她的胳膊。
兩人你儂我儂，林希心裡泛酸。
“你們倆什麼情況？”
林希醋裡醋氣地望著兩人說。
“嘻嘻，我倆相見恨晚！”
趙恬恬調皮地朝她眨眨眼，空著的左手又挽起林希地胳膊，討好似的嘬了一口她右臉。
三個女生笑嘻嘻地向校門口走去。
餐館裡，香噴噴的小籠包端了上來，就著老陳醋，沾一下一口吃掉，那滋味美極了。
陳琳一個人很快就吃完了一屜，一旁的趙恬恬看的目瞪口呆。
林希早就見怪不怪，只是笑著看著她說：“你倒是慢點吃。”
陳琳嘿嘿兩聲，手裡嘴裡的動作卻沒有半分慢下來的意思。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趙恬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眼神定格在林希身上，明顯是有話要說。
林希早就察覺到了她的欲言又止，她看著還在大快朵頤的陳琳，神色從容地說，“恬恬，你有啥想問的就問吧。”
趙恬恬立馬迫不及待地開口:“林希，你跟張驍到底咋回事？今天我可看出來了，你倆不正常！”
林希笑了笑，恬恬都看得出來，可見今天他倆的表現是真的很奇怪了。
趙恬恬搞不懂她什麼意思，皺著眉頭問:“林希你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急死我了。”
一旁的陳琳也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這倆人，雖然她不認識什麼張驍，但一聽就是男生的名字，八卦的小火苗一下子燃燒起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林希笑臉盈盈的，像是說的不是自己。
“啊？”趙恬恬張張嘴，林希的坦蕩讓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一旁的陳琳看著兩人，滿臉疑惑：“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林希看了眼空蕩蕩的桌面，笑著問她：“吃飽了沒？走，我們回去吧，等會要上課了。”
陳琳點點頭，三人結了賬便離開了飯館。
一路上，除了陳琳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林希笑著看著，時不時搭個茬，倒是趙恬恬在一旁心事重重。
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趙恬恬終於忍不住，她叫住林希。
陳琳回頭看了一眼，知道兩人有話要說，便自己回了位置。
趙恬恬把林希拉到門口一側，聲音壓得很低，“你跟張驍是不是已經分開了？是不是中考後那段時間的事？”
林希看著走廊，有零零散散的學生走過，她坦然開口：“對，你猜的沒錯，就是中考完暑假的時候。”
暑假？趙恬恬心裡一驚。
“難道張雪說的都是真的？”
林希沉默地點點頭。
趙恬恬僵在原地。
她記得，中考後沒過幾天，林希的媽媽就去世了，那個時候的張驍怎麼突然就跟她分開了呢？為什麼偏偏是那個時候！
想到這裡，趙恬恬望著林希，心裡又是氣又是疼。
林希卻沒事人一樣笑了笑：“我沒事的，都過去了。”
“那他為什麼要分手？當時追的時候跟多深情似的，這才多久？”趙恬恬憤憤不平。
林希咬著唇，不知該怎麼說，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突然，就那麼猝不及防地失去聯繫，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就好像，他消失了。
若不是記憶還在，若不是在學校一次又一次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林希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大概是覺得談戀愛影響學習吧。”林希想了半晌，隨便扯了個理由。
“這是什麼狗屁理由！那他早幹嘛去了？”趙恬恬越說越氣，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三班把張驍給撕了。
林希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抬手給趙恬恬順著毛兒。
“行了，彆氣了，我都放下了，我之前不是也跟你說過，我要跟他提分手的事嗎。”
趙恬恬一愣，是哦，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你要是跟張驍早就分手了，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再提分手呢？”
趙恬恬終於找出自己心頭的矛盾點。
林希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他根本沒有和我說過分手，只是斷了聯繫！”
“什麼？這……沒想到他這麼差勁！一點擔當都沒有！”趙恬恬現在對張驍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
林希望著教室走廊出著神，忽然視線觸及之處出現一個身影，她匆匆推了推趙恬恬，“這事以後再說，反正如今我已經想通，他壓根不值得我喜歡。”
見她能想開，趙恬恬自然放心不少，兩人互相到了別，回了各自教室。
張驍遠遠走來，他看了眼一班的門口，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座位上，林希感覺出陳琳有些消沉。
她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她。
陳琳低著頭，不說話。
林希知道她在彆扭什麼，湊近她耳朵輕聲說：“想不想知道張驍是誰？”
陳琳眼睛瞬間放光，“你要告訴我？”
林希點點頭，“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前男友，有什麼好保密的。”
說完，她坐直身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前男友？陳林瞬間來了興致。
“那他是你初中同學嗎？他現在在幾班？”
“是，在三班。”
“他學習怎麼樣？”
“還行……”
“你們怎麼在一起的？誰追的誰？”
……
陳琳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林希有點後悔不該心軟搭理她。
直到班主任來教室，陳琳才停下追問，林希此刻看班主任簡直像救星一樣。
蘇璽只是繞著教室走了幾圈，大家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下課鈴聲響起，他拍拍屁股，離開了教室……
呼～
大家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
林希伸了個懶腰，過道對面的女生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熱情，“林希，你頭髮怎麼扎的？真好看。”
林希愣了下，她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剛拉直，怕弄彎了就買了個蝴蝶髮夾把頭髮高高攏起，新的造型看起來既乾淨利落又不違反規定。
“你這髮夾也好看，這樣式怎麼沒見過？”
林希朝她淡淡一笑，“就隨便挽起來的，回宿舍我教你，很簡單的，還省時間，髮夾就是在學校門口的小超市買的。”
“行，那回去了你教教我，你在哪個宿舍？晚點我去找你。”女生有點激動，眼裡發光看著林希。
林希熱情地說了宿舍號，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上課鈴就響了起來。
溫辰看著前方身影，心裡不禁暗道：能說會道。
他埋頭繼續做題。
忽然，眼前的光暗了下來，溫辰抬頭一看，那個高高紮起的蝴蝶結映入眼簾，接著便是那雙亮晶晶的眼。
“你觀察我多久了？”林希盯著他，一絲不苟地正經。
溫辰有一瞬的心驚，正疑惑她怎麼發現的時候，女孩明媚的笑便晃了他的眼。
“哈哈，嚇著你了？”
溫辰暗舒一口氣，“是嚇到了，冷不丁冒出來個黑丫頭，還以為見鬼了。”
林希眼一瞪，兇巴巴的哼了一聲就轉頭不理他了。
溫辰看著氣鼓鼓的後腦勺，微微一笑低頭繼續做題目。
但是，他的心卻忍不住反覆回憶她的模樣。
似乎，比以前順眼點了。
十分鐘的課間休息結束，隨著鈴聲響起，蘇璽來到教室開班會。
主要是說一下近來班級紀律情況，又安排了一下接下來的課程計劃，並告知大家月考將至，希望同學們認真對待。
林希聽的直打哈欠，結果好巧不巧正好被班主任看到，於是林希就被華麗麗地叫了起來。
蘇璽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穿著得體，頭髮也扎的利索，既然外表挑不出來錯，班主任決定改變戰術，只見他板著臉說道:“怎麼林希，放假沒睡覺？還是覺得我的話無聊不想聽？”
林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著不不不。
蘇熙並不打算放過他，他正愁還沒找到個學生彰顯他的威嚴呢！
他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時表說：“離著下課還有幾分鐘，這樣吧你給同學們表演個才藝，我就不計較你剛才的表現了。”
“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歌吧。”林希坦然地看著蘇熙說。
她落落大方的樣子倒是讓蘇璽高看了幾分，他點了點頭便在講臺上坐了下來。
林希笑的燦然，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來。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猶豫
不禁笑這近鄉情怯仍無法避免
而長野的天依舊那麼暖
風吹起了從前
從前初識這世間萬般留戀
看著天邊似在眼前
也甘願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初識這世間萬般流連
翻過歲月不同側臉...”
溫柔的聲音響起，林希唱的入情又專注。
這是前世林希比較喜歡的一首歌，如今的她再次唱起來，似乎多了一種理解。在座的同學們也聽得出神，大家從沒聽過這種風格的歌，那聲音空靈，曲調悠揚，有的人甚至不自覺閉上眼睛欣賞。
“我曾難自拔於世界之大
也沉彌於其中夢話
不得真假不做掙扎
不懼笑話
我曾將青春翻湧成他
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心之所動且就隨風去吧
逆著風行走任風吹雨打”
高潮部分唱完，下課鈴聲應聲響起，伴隨著熱烈的鼓掌聲，林希笑著坐下，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班主任覺得林希沉穩的不似個孩子，他深深打量了林希一眼。
“下課！林希，跟我來一下。”
林希一愣，微笑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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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已經到門口的蘇璽回頭看了眼還愣在座位上的林希，沒好氣道：“別磨嘰！”
林希回過神，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班主任離開，教室裡就熱鬧了起來，大家好奇林希為何被班主任叫走，更好奇她唱的那首歌，東問西問了半天，竟沒有一個人知道這首歌！
溫辰看著門口，良久，他停下手中的筆，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被工整地摺好夾在了筆記本里。
辦公室裡，蘇璽坐在位子上，看著站的筆直的林希，忍不住輕笑出聲。
林希暗道，這人，有什麼病？
心裡這麼想，可她不敢表現出半分，整個人小心翼翼，看著極乖。
蘇璽打量著她：這孩子，那眼裡分明沒有一絲害怕，擱這虎他呢！
“林希，剛才班會上我定下來不少班委，還有一個空缺，你來吧。”
班委有空缺？林希臉上露出疑問。
蘇璽面帶微笑，像只狐狸。
林希覺得那笑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蘇璽開口了：“紀律委員，你挺合適的。”
“什麼？”林希驚呼。
她太震驚，都忘記了這還是辦公室，幾個老師看向她。
林希慌忙捂住嘴，眼睛轉著圈兒。
紀律委員那不是得罪人的活？費力不討好。這蘇璽，分明是不懷好意。
“蘇老師，我不行……”林希小聲說，面色委屈。
蘇璽不吃這套，
“我說你行你就行！”
“老師，我一個女生，沒說服力，沒人聽我的，你看我，小個子小身板的，紀律委員，應該找個高個子、兇巴巴的男生更有效。”林希絞盡腦汁找著理由。
噗……
蘇璽忍不住笑了下，他無奈地搖搖頭。
她說的多少有點點歪理，看那樣子也確實不願意，他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女孩。
“行吧，我也不難為你，這紀律委員你不當，我換人，那個文藝文員，不能推了，過兩天學校要選校播音員，到時候你去參加下！”
啊，這……
林希剛想說話，蘇璽瞪了一眼，她只好裝鵪鶉，心不甘情不願地應著，縮著頭回了教室。
蘇璽看著她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嘴裡嘟囔一句：鬼丫頭。
只不過這鬼丫頭，不知道後面表現會怎樣，可別讓他失望了。
蘇璽翻開辦公桌上的成績單，找到林希的名字，看了一眼。
小地方中學出來，校排名七十開外，不算好，挺讓他意外的。
瞧這孩子言行舉止，他以為至少年級前三十。
他想，該好好磨礪磨礪。
……
林希耷拉著頭回到教室。
“林希，你這是怎麼了？班主任說你了？”陳琳看著蔫頭巴腦的林希，一臉擔憂。
林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還不如說我一頓呢。”
“啊？”陳琳有些摸不到頭腦，還有人願意被罵？
林希坐下來長舒一口氣，把班主任讓她做文藝委員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陳琳眨巴眨巴眼，好半天吐出一句話：“這不是好事嗎？說明班主任看好你啊。”
林希搖搖頭，她不想要班主任看好，她只想安靜地學習。
陳琳眉頭皺成一團，她思來想去也沒懂，只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
第二天早上，林希第一個來到教室。
她喜歡早上喝一杯花茶，這個習慣到現在也沒變。。
她拿著水杯走進水房，正好遇到同來接水的張驍。
林希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張驍也挺意外的。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冷漠，他知趣地沒說話。
兩人接完水一前一後地出了水房。
張驍跟在後面默默看著她背影。
才月餘不見，她似乎瘦了，那長長的頭髮像瀑布一樣，雖被挽起卻也透著亮光，像是天上的銀河。
“林希，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張驍忍不住詢問。
林希回頭冷笑，反問：“我不該生氣嗎？”
“對不起。”
林希冷哼一聲，這聲道歉讓她覺得廉價。
“不好意思，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道歉了”
她說完，轉身輕飄飄地走了。
張驍望著那早已消失的背影，眼中的光漸漸暗去。
林希回到座位，心不在焉地將茶包放進杯中，頃刻間茉莉花茶的香味便飄了出來。
“好香啊，林希，你泡的什麼？”陳琳好奇地看著茶香四溢的杯子問。
……
沒有反應。
陳琳好奇地抬起頭，
“林希？”
“怎麼了？”回過神的林希看著她。
“我剛問你，你泡的什麼這麼香？”
林希尷尬地笑了下，從抽屜裡變魔法似的拿出一個茶包遞給陳琳。
“茉莉花茶，提神醒腦，還養顏。”
陳琳如獲至寶，屁顛屁顛地去打水了……
“還有嗎？給我來一包。”
溫辰用筆輕輕捅了捅林希的後背，癢得林希直挺腰。
她嗔怒地看向溫辰，誰知溫辰抬著一張好看的臉卻絲毫沒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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