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姬小仙 作品

論責:違心(上)

 一邊大眼瞪小眼,一邊油門踩到底,終於在傅疏忱徹底休克之前,賀清雲揣著兩瓶速效救心丸及時出現,聽見大門響了,傅疏忱登時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掐著人中衝著賀清雲走來的方向招手。

 然而賀清雲……

 藥一甩外套一扔,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吐著舌頭大喘氣:“累死我了!多大點兒事啊要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你不睡我還要睡呢,今兒打了一天遊戲我都要困死了。”

 傅疏忱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暗暗唸了句沒義氣,轉頭從藥瓶裡倒了一片翹了瓶酒灌下去。

 “吃藥不能配酒。”

 “我裡面放的糖片。”傅疏忱沒好氣的說了句,一口酒喝猛了有點上頭,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額頭:“我才多大我就開始吃速效救心丸了,你是想咒我活不了多久了嗎?”

 “合著你這大半夜叫我過來給你送糖來了?還是你晚上不摟著我睡不著啊?有病啊你傅疏忱,我才剛躲了你幾天。”賀清雲一個大白眼翻回去,奪過傅疏忱手中的酒也灌了一口:“得,哥們今晚上就在這兒陪你了,反正喝酒了也開不了車。”

 傅惜時靜靜的站在角落裡,瞧著自己兩個哥哥“打情罵俏”的勁兒,真恨不得手邊立刻能有一盤瓜子。

 太刺激了,他倆果然有問題!

 可惜手還沒能摸到身後裝瓜果的櫃子就又被提起,傅疏忱咬牙切齒忽然抬手指過來:“還動!你給我站好了!”

 傅惜時渾身一顫,趕忙將兩手擺到身前低下頭。

 “我是讓你管她,這小兔崽子,我管不了了!”傅疏忱沒好氣的說了句,登時氣的冒火灌了口酒,本身酒量是不差的,但今天就是十分上頭。

 賀清雲這才驚訝的發覺原來房間裡還有個人,還是自個兒妹妹,看著還可憐巴巴的模樣,稍稍聯想一下,連忙擺擺手招過來,一面叫人一面問:“不是、這什麼情況?高家那小賊還給弄哭了?太過分了吧!”

 傅惜時知道自己時機到了,趕忙揉了揉眼睛、嫌不夠可憐還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果然,在到了賀清雲身邊的時候委屈值已經達到了巔峰,而傅疏忱瞧著自己妹妹這樣兒、頓時也就知道要搞什麼么蛾子了,白眼一翻,毫不掩飾的冷笑掰著指頭數數:“三、二、一。”

 “哇啊啊啊……”傅惜時嗷一嗓子哭了出來,在賀清雲震驚的眼神中一把撲進懷裡:“哥哥他打我……”

 “啊?啊!誰打你?姓高的那個?”賀清雲滿眼不知所措,一面目光亂掃一面兩手亂七八糟的放到後背上輕輕拍打,說實話,他並沒有什麼哄孩子的經驗,尤其是這種一哭起來就沒個邊兒、說話還不清楚的孩子。

 “不、不是,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賀清雲一頭霧水,默默的拋出一個問號,最後還得傅疏忱本人自己跳出來翻譯:“我打的,兩下她就哭成這個樣子,但你說她早戀我能不管教她嗎?小兔崽子不聽話還要給我告狀!”

 “哈?”賀清雲頓了頓,眉頭擰成一團:“你喝蒙上頭了吧你,多大點兒事你說歸說打她幹嘛,小姑娘家家的也這麼大了你不能老搞這種教育理念懂嗎。”

 “關鍵我給她講好幾次道理她也不聽啊!”

 “她多大你多大,你跟她講道理?再說了誰十七八歲不是叛逆期,你那會兒可比她二五八萬多了我都不想說你,時時已經夠聽話了,身體又不好,你打一下打出毛病咋辦?”

 “那她早戀我就不管了?”

 “差仨月十八了也不小了,談個戀愛很正常,再說了這戀愛原本是她想談的麼,時時也沒想這麼早訂婚啊,那不都是家裡聯姻給訂出去了麼,那你總不能讓她對她未婚夫視而不見吧?咱家姑娘有分寸就行了,也不過是住在一起,家裡這麼多保姆看著呢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嘿,你是來拆我臺的吧,我說一句你替她懟我一句,那鬧了半天是我的錯了唄?”

 “難道不是嗎?你個當親哥的光顧著自己的愛情了,大半年也沒管過時時在家裡過得好不好,那姓陸的母夜叉憑著自己兒子有點兒成績都快騎時時頭上來了你也不知道,那時時也談個戀愛有個心裡慰藉有什麼問題啊,你倒好,一回來就棒打鴛鴦還打她,你怎麼不回去打斷陸澄澄那小崽子的腿!”

 傅惜時聽著聽著發覺方向逐漸跑偏,趕忙舉手打斷:“哥,跟澄澄沒關係,他優秀是他的事,我承認我比不上他,有錯也是陸茵茵一個人的錯。”

 傅疏忱恨鐵不成鋼的癟了癟嘴,指著對賀清雲發牢騷:“看見沒,這還在這兒護著呢,我能怎麼辦?”

 “人家說的是不讓你欺負陸澄澄,可沒說那個黃毛老怪,你還是有機會從別處展現你這個做哥哥的對她的關愛的。”

 “誒賀清雲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對著幹?我不就說了句你和陳伊寧一起掉河裡我先救她麼你至於生我這麼長時間的氣嘛,我那不是知道你會游泳才說的嘛你矯情啥,我現在在跟你談教育的問題,你不要記仇就全盤否定我好不好。”傅疏忱一張臉拉得老長。

 而賀清雲的臉色也瞬間一黑:“所以如果我不會游泳的話你先救誰?”

 “陳伊寧。”

 “沒義氣!”賀清雲頓時氣的有些發懵,捂著額頭齜牙咧嘴:“我好歹也是陪你過了十九年的兄弟你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是吧?關鍵你忘就忘了說出來幹嘛!很扎心的懂不懂。”

 “沒人忘你,我是覺著你體格好掉河裡淹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誒呀怎麼又翻到這舊賬上來了我是在跟你說教育理念的問題!”傅疏忱拍了賀清雲後背一下。

 賀清雲翻了個白眼,隨手摸了摸懷裡妹妹的髮絲:“我也是在跟你聊教育理念的問題,俗話說得好,一個完美的家庭往往都擁有一個嚴父和一個慈母,雖說咱倆是當哥哥的肯定不能被稱作父母吧,但換湯不換藥,總得有一個嚴一個寬鬆的,你打都打了我總不能再過來訓一頓了吧,你想讓時時再抑鬱回去啊?等哪天再割個腕、你看大伯給不給你扔進太平洋。”

 傅惜時靜悄悄的聽著,腦子裡緩緩升起一個問號,原來哥哥們是這麼想的!並不是真的袒護自己,那看來以後得悠著點兒作了,別這兩位現在還能控制得住情緒、喝多了可就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