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 燒心紅薯(第2頁)




    皺胃皺巴巴的,但可以將草轉化成蛋白質,牛才能通過吃草長出一身肉來。



    通俗易懂地來說——就是毛肚、金錢肚、牛百葉、不知名的牛肚。



    時千表示不能再想了,不然會胃痛。



    可憐他嘴裡只有草,甚至都不能多吃兩顆青菜。



    也可惜剛剛那個大梨子了,早知道時千先吃了肉,再吐核砸趙康。



    吃著吃著,時千還打了會盹。



    等他醒來,再吃一會草,陳牛就又得上工去了。



    時千下午沒跟著他,溜達著往老太太那邊去,嘴裡主動地叼著自己的繩子。



    陳牛想想,這會兒曬穀場人也挺多,而且小牛能控制住自己,就把牛帶到了曬穀場。



    一看到小牛,一小群老奶奶、大嬸子,裡面混著一群老爺子和體弱大叔,眼睛都是放光的。



    “要把牽牛花放這邊啊?放放放。”



    “我們幫著看,肯定不叫你奶一個人看,陳牛你放心。”



    張佩月脖子上掛著草帽繩,帽子落到了身後,坐在凳子上道:“放這兒,你去忙吧。”



    “成,多謝花大姑、李二嬸……”陳牛道謝一聲,先把牛繩在一邊的樹上拴好。



    看好了距離,夠不著穀場。



    這種下意識的注意,已經形成了習慣。



    時千挨著老太太,對陳牛道:“哞哞。”



    去吧去吧。



    當事人走了,時千覺得才有熱鬧聽。



    曬穀場這個配置,怎麼都得是村口的cbd了。



    果然,陳牛一走,眾人就開始對“牛”發散,先從真牛時千開始,再擴散一圈,說起今天中午的震驚新聞,痛斥不要臉的流氓。



    時千跟張佩月是最安靜的,一個坐著,把上午路邊扯的幾把青草拿來餵牛。



    小黃牛就一邊啃青草,一邊翹著耳朵聽八卦。



    張佩月喂完了,伸出手去捂小牛耳朵,被時千晃頭彈開。



    然後時千對上一雙看透一切的眼,歪著腦袋蹭蹭,遮掩一下自己聽八卦的勁頭。



    他現在只是一頭牛,不能太合群了。



    罵完流氓,話題又轉到另一個“牛”身上。



    有個老太太問張佩月:“陳大嫂子,你家陳牛對林知青是怎麼想的?人好像沒意思啊。”



    “不管是哪個姑娘,一頭上心可不行。”



    “要不你說說他,看看別家閨女,我這兒有人看上你家陳牛呢!”還有想介紹對象的。



    時千:他看懸。



    就陳牛現在上心的勁頭,他懷疑陳牛已經從炮灰,進化成了患有嚴重單相思的那種小男配。



    但感情這種事嘛,時千也不太懂。



    還是需要多學習。



    小黃牛偏過頭,假裝沒聽,但其實聽得很認真。



    張佩月淡淡地道:“不跟趙康一樣就行,其他隨他自己。”



    接著輪到大叔們根據經驗發表意見了:“是這個理,有本事就追得到姑娘!”



    “哼,得那種會花言巧語的才行。”



    “幹活厲害的也行,我看陳牛有優勢,能幹肯幹,是個種田的好把式。”



    “上得山,下得河,還會養牛趕牛,咱陳牛長得也不錯嘛。”



    “不過人家城裡姑娘,看著整天兒愛看書,可能不喜歡陳牛這樣的哦。”



    一位大嬸道破關鍵:“再好有什麼用?得加把勁啊,陳牛都不會表現,再多的好藏在家裡頭誰知道。”



    “是啊,被推了一回就不曉得繼續上了,真是白長那麼大的個了。”



    開始爭起來:“不喜歡再怎麼著都沒用!”



    時千:都有道理。



    還好他不是人。



    這題太難了,聽起來好像每種選擇都可以,又都不可以。



    不一會,新穀子被送來。



    大家都得去忙活,時千看著眾人在攤開的大竹蓆上曬稻穀。



    新來的稻穀眼色是深一點的黃,曬了半天的顏色淺一點;更前面曬上太陽的,這會兒在陽光下煥發金光。



    從近往遠看過去,眼色一層一層變淺變亮,比油畫什麼的可好看多了,滿是生活和勞動的顏色。



    空氣裡揚著灰塵和谷芒,所以人人勞作時鼻子前都捂了一條布巾。



    時千環視完全局,開始緊張地盯著張佩月。



    腿腳不靈便,老太太要怎麼辦?



    然後時千就看到老太太抬起右手的柺杖,在底端裝上一塊薄平的板子。



    愣是用一根柺杖變成工具,去推開穀子,然後一點點攤平。



    牛批!



    穀子層攤開得越薄,自然更容易幹。但竹蓆就那麼多,只能儘量攤得平整,想要又快又平,也是需要一點小技巧的。



    時千看著,老太太比最快的那波人慢,但也沒落下其他人太多。



    這應當不是別人慢,而是老太太乾活也挺厲害,對得起她拿的任何一個工分。



    時千看得站了起來,衝老太太喊道:“哞哞!”



    奶奶,加油!



    張佩月看一眼,其他人也看過來,還笑著羨慕道:“喲,牽牛花還曉得認人,都不看著我們喊。”



    時千開始雨露均霑,朝著每個人都“哞”兩聲。



    男女老少公平對待,每個人都有加油。



    一時間,發光似的曬穀場上洋溢著笑意。



    ***



    另一邊,公安局下來人了。



    是趙康的師父,看著頭髮花白,上了年紀的公安。



    騎著輛自行車過來的,一見人,就從身上摸出一副舊手|銬,“咔嚓”給趙康拷上了。



    趙康完全不敢抬頭,徐有光等人死活拉著,聽到消息剛趕回來的趙康父母又哭求,氣極的老公安才沒動上手。



    “厲害啊你,趙康!去局裡蹲著吧。”



    老公安氣得手點著趙康說話,臉上都透著紫。



    同時給徐有光的繩子換個綁法,好把人放到自行車後座去。



    趙康父母還在求情,見老公安鐵面不容情,哭著道:“秦師父啊!小康頭上還有傷呢,要不先帶他去看個醫生?”



    隔了這麼久,趙康臉上的傷口早就簡單包紮過了。



    比起頭上的傷,趙康覺得他的腿更痛。



    被拉著往外走時,受傷的腿都不敢落地。



    老公安黑著臉:“我要不要再請他去國營飯店一天頓啊?不要妨礙我辦案。”



    徐有光這頭又攔住趙康父母,挺忙的。



    老公安做好記錄,帶上趙康回局裡。過不了幾日,結果就能出來。



    等趙康被帶走,趙康父母又想拉著林南音求情,徐有光也立馬帶著兩姑娘走人。



    離開趙家,徐有光對林南音道:“林知青啊,你這個事別因為他們求就輕輕放過,你怎麼想,就怎麼來。”



    “往後啊,你就跟果子住。回頭另一個女知青我也安排好,不能叫你們接著單住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