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 作品

第六十章、美貌與腦回路不可兼得

沒有人能準確說出魔教的兇險到底能夠達到怎樣的程度,到底有沒有盡頭,梁橋自己親身經歷過,已窺見了這野性天地的一角,內心是十分複雜的。

這一晚他睡得不好,一方面賀無疾這小子呼嚕震天響,毫不誇張的講,梁橋躺在他身邊,活像睡在磨坊裡,捂著耳朵沒用不說,連床板都跟著震。

另外一方面,他心裡不踏實,肺腑之中如滾開的水,翻騰著讓他側臥難安。

天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分,雨停了。

有不知名的鳥兒啾啾鳴叫,掠過苴咩城郊野,本想在古井邊討口水喝,卻突然看見有個人趴在那裡!

鳥兒受到驚嚇,撲騰一下飛遠。

那人動了動,懵懵登登起身,感覺喉嚨那處涼涼的,伸手摸摸,再低頭看看,身上地上井裡到處都是血,已經被雨水衝得擴散出好遠,周遭地面一片猩紅。

哎呀,浪費了,浪費了。

他雙手捧著空氣,往自己喉嚨處劃拉。只見他置身之處或濃或淡的汙水開始急速褪色,已經流出體外的血液倒灌回去。

他趴在井邊,看看自己脖頸深上的一道傷口,歪歪頭,不是很滿意,隨手一抹。

傷口平復如初。

“大意了。”他總算能說出聲音來。

怎麼想得到有人偷襲?

到底是誰會襲擊自己?

他實在是不明白。

太陽照常升起,群山的輪廓漸漸清晰。

一道紫光從遠處而來!

怪人拔地而起,化作電光,一下把對方截停!


你偷襲我!”

那是個女人,美豔不可方物,眼神卻如萬年寒冰,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怪人仗著膽子叉腰質問。

“我和你有什麼冤仇?”

女人奇怪地看著他。

“並沒有啊。”

“那……那你為什麼割我的喉嚨?”

女人抬手理理散亂的鬢髮,忽然笑了。

“你被割喉,還能如此生龍活虎,若不是發癔症,便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法術。”

她拖長了聲調,忽而盯住了他。

“你是無回宮的人?”

怪人這時候腦子才清醒過來,兇手絕對不會是這個女人,便是她,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

“是我認錯了吧。”

他說著,蔫頭耷腦轉過身去,手指掐訣,便要逃去。

豈料,那女子斷然不肯承受這無妄之災,抬手把他攔住。

“且慢,我有話問你。”

天色將明,街上已經有了晨起的各種響動,有黃牛拉著車子緩緩而過,脖頸上的鈴鐺叮叮咚咚,像是一首古拙而悠遠的歌。

賀無疾忽然翻身而起,氣勢洶洶看門外。

門板隨即破裂,一個人影捲成團被丟進來。

“將軍救我!”

“將軍救我!”

賀無疾飛撲下去把他護住,這才看清門外還有一人。

梁橋瞪大了眼睛,連滾帶爬跑下來,光著腳“噠噠噠”到門口。

“沈大姑姑,你怎麼來了?”

早飯是侍衛出去買了送進房裡來的,幾人圍坐桌邊吃著。

沈白柳胃口不是很好,餅子只咬了兩個小小月牙,就只顧著喝水了。

梁橋熱切地給她的

碗裡夾菜,哄著她多吃幾口,都遭到了無視。

僅有的幾個炸肉圓全到了人家的碗裡,賀無疾急的用手去抓,被梁橋一筷子打中手指,悻悻縮手。

怪人“騰”地起身,一把撞翻了椅子。

“我我我我救了你們,你們恩將仇報,現在又餓著我們將軍,魔教的人果然是妖邪,不講道理!不通人情!不敢相信!不可理喻!”

梁橋奇怪地看著他,順便夾走最後一顆肉圓。

“你有事?”

那怪人羞憤交加,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腳連踢帶蹬,弄倒了花架子,白瓷花盆摔在地上碎成幾瓣,被人一通踢蹬,花土花葉花瓣滿天飛。

沈白柳喝光杯子裡最後一口茶,起身過去,劈手就是一個嘴巴。

怪人被打得愣在原地。

“冷靜了?”

怪人不敢造次,委委屈屈窩去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