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 作品

第九章、討債

梁橋跟了人家去,再次上迷蹤山,一路心裡都在算計。

魔教歷代教主所居之地是神魔殿,乃是前後五重的一座殿閣,教主辦公起居都在這裡,連家眷也居於此。

神魔殿離莊豹的小院子並不遠,在同一條街,正門朝向兩個方向。想來莊豹住在總壇,必然是某一任教主夫人的意思。

到了地方,使者便叫梁橋在殿外等候。

神魔殿燈火通明,裡裡外外站滿了人,梁橋被擠在最外頭,見著好幾位華衣郎君應召而來,長驅直入,目不斜視,氣派著實不凡。

殿門口的侍衛長槍跺地,“鏘”的一聲。

“神魔殿乃教主所居之地,諸魔伏首,百鬼退避。奉勸公子一句,切勿彷徨瞻顧,為看熱鬧丟了性命,太不值了。”

梁橋倒吸一口涼氣,趕緊低頭,再不敢東張西望。

有人躊躇滿志而出,有人垂頭喪氣被人拖走,呼號哀泣,讓人膽寒。梁橋內心盤算,岳父欠下的虧空不知道有多少,但由小見大,教主接的也是爛攤子。

眼看進出的人已經停了,梆子聲敲了三更,使者才終於出來。

梁橋振作精神,邁上臺階。

使者抬手。

“你做什麼?教主也是你能見的?”

《請措刑科》有言:“逆臣賊子,頓伏嚴誅”。如今迷蹤山上這些人,在聖賢書裡都是草寇,打家劫舍做不法營生,很不入流的。因此,在梁橋心裡,很不把江湖教派當回事。可是如今看教主行事

,和都司衙門也不差了。想來,魔教教徒上萬,必然自有一套規矩法度,否則也無法傳承至今。

入廟拜佛,進山燒香,少不得依從人家的規矩。

他拱手而拜。

“金石司忠於教主,如今出了紕漏,必要全力彌補過錯。”

一個年輕的使者忍不住嗤笑:“你說了算麼?”

“放肆!”

一位稍稍年長些的使者喝退了他,叫了梁橋去一旁,悄聲問他的名姓。

梁橋一一作答了,對方心內瞭然,微笑頷首:“我魔教是一人入教,全家皆是門徒,梁公子自然也算是我教中人。不消說,金石司的事務,公子是有份的。你如此說,我們便有話答對了,且回去吧。”

這就放過了?

梁橋忍不住擔心是不是自己不夠膽大,方才是不是應該闖進去面見教主,至少也該同神魔殿的人混個臉熟的。

因此他便沒有回客房,依然去莊豹的小院子外。

讓他意外,小院子開了門,侍衛捉刀而立,講莊首座已經回來了,在等他。

梁橋心內惴惴,低著頭由人引領他進了花廳,利落跪下。

莊豹醉眼迷離的,拿手勾了碧曇的花朵,輕輕嗅。

“你跪在我這門前三天三夜了,沒人找你麻煩,你很該知道感恩。不過本大人既然願意見你,你便該事事聽我的主意。可你是怎麼做的?反倒跟教主一個鼻孔出氣,那我是管不了你了,另請高明吧。”

這時,有一微胖婦人施施然走進來,向

莊豹行禮。

“丹鼎司成都堂主已死,奴婢已知會獄卒,報自裁謝罪。”

“春娘,你來晚了。”莊豹冷哼一聲,劈手拿醒酒石砸梁橋:“你不知道,咱們這位姑爺可是很敢擔當呢。他已然在教主面前表了忠心,連我的主也做了。”

春娘扶額,“哎喲”一聲。

梁橋愣在原地。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