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歸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國家葬禮

巡視收容中心花費了許多時間,等舒雲歸和程思空二人回到iafa基地的時候,已經是幾日之後了。

  萊特星下過幾場大雨,眼看入秋,天氣也漸漸涼了,一直陰沉沉的天氣給這個秋天帶來一抹哀傷的色彩。

  霍普星域國家葬禮儀式就在這個令人壓抑、喘不過氣的細雨初秋時節裡進行。

  在這場抵抗蟲族入侵的偉大戰爭中,共有超數十萬軍人及平民傷亡,葬儀現場一片黑壓壓的黑色雨傘,每把雨傘下面,都有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和一群傷心欲絕的人。

  舒雲歸和鄧英凱也站在這些人中間,作為反抗者編隊新任指揮長,他親手撐著傘,端著遺像,站在左學海妻子和孩子身邊,而鄧英凱站在另一邊,勉力支撐著哭到幾乎暈厥的左夫人。

  左學海結婚很晚,生育更晚,在同齡人快做爺爺的年紀裡,他才剛有一兒一女。

  大兒子已經懂事,抱著爸爸的骨灰盒一直掉眼淚,而小女兒剛剛出生,裹在襁褓裡趴在媽媽肩頭,正對著舒雲歸咬手指。

  孩子的眼神太天真了,舒雲歸甚至不敢去看,只能低著頭,望著雨絲落在地面上,在小小一汪積水中泛著漣漪。

  就和這汪水一樣,在外人看來只是一串傷亡數字,可對於受害者家庭來說,每一個數字,都是一場天崩地裂般的巨震。

  左夫人站都站不起來,鄧英凱牢牢架著她,一步一步跟著隊伍往前走去。

  修道院遺址被iafa徹底探索完畢之後,剩下的部分被回填,聯盟在天坑中心豎起了一座紀念碑,用來紀念這場偉大的人類自衛戰爭。

  紀念碑的形狀是一隻從天而降的拳頭擊打在一隻克里蟲身上,拳頭上青筋暴起,拳下克里蟲軀殼破裂,仰頭尖嘯,彰顯了人類的不屈與勇氣。

  然而明白的人都知道,這場戰爭當真能怪蟲族嗎?

  如果可以的話,這隻拳頭不應該擊向克里蟲,而應該擊向人類自己。

  鄧英凱扶著左夫人踉蹌著登上紀念碑,舒雲歸手裡的傘完全偏到她那邊去,自己大半邊身子都暴露在雨中,黑色的軍裝外套已經濡溼一半。

  通往紀念碑的樓梯很難走,每一個邁步上來的人與家庭都要在這條長長的階梯上哭到摔到,左夫人幾乎全靠鄧英凱架著才能勉強前行。

  但她的兒子不一樣,即使哭紅了眼睛,但他的眼睛中全是堅韌,大概知道這個家以後要靠自己支撐了,所以小小男子漢一聲不吭,抱著骨灰盒一路堅強地走到了紀念碑前。

  紀念碑上安裝了骨灰盒存放裝置,盒子放進去便會被傳送到紀念碑地下,與所有在這場戰爭中犧牲的戰士們一起萬古長存。

  在寸土寸金的萊特星,土葬是隻有對聯盟做出過大貢獻者才能擁有的特殊入葬方式,聯盟將整個天坑底部做了硬化處理,數十萬將士將在此長眠。

  左學海犧牲於爆炸中,並沒有骨灰可以收斂,他的骨灰盒中裝的是他的遺物,和從星流航備站送來的、他的一套軍裝上的肩章星花。

  霍普星域聯盟六芒星旗幟包裹著他的骨灰盒,舒雲歸將遺像放在了傳送裝置上,又彎腰把左學海的大兒子抱起來,讓他把骨灰盒放到傳送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