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惜微 作品

106 行酒令


  祈月來了別院數次,早知道有這麼一處機關,所以並不稀奇,只是睜著一雙晶亮的眸子,略帶好奇地注意著水晶牆後隱隱綽綽的人影。

  這間院子,是祈守章早年間買下的,一直閒置著,偶爾才會來住幾日;有一次無意中發現了這個機關,也不知那院落的主人從哪裡尋來這麼大一塊水晶,還奢侈的找工匠將它雕琢成了一面牆。

  而這面牆,最最稀罕的是,人站在後面能夠隱約看到前面的情況;但前面的人,除了瞧見這面水晶牆外,就再看不到別的。

  也就是說,前廳那麼多人,除了知道內情的祈豐之外,其餘那些公子哥兒,都不知道有人牆後正看著他們。

  朱氏微笑道:“你且好好瞧瞧,若有閤眼緣的,就告訴母親。”

  “是。”祈月溫順地點頭。

  彼時,祈豐已是回到前廳,下人穿梭其中,一道道美酒佳餚以及肥美的秋蟹如流水一般擺在一張張長案上。

  眾人興致頗高,行起了酒令,以菊花為題,吟詩一首,輸者需得飲酒一盞。

  桂嬤嬤走到祈月身邊,指著一位牆後正在高聲吟詩的一位少年公子,笑吟吟地道:“小姐,這位是安國公的嫡次子,您聽他這詩,念得多好啊。”

  “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

  祈月輕聲重複著對方唸的詩句,下一刻,她忽地掩唇笑了起來。

  桂嬤嬤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有些發怔,疑惑地問道:“小姐,您笑什麼?”

  祈月輕咳一聲,搖頭道:“不過是拾古人牙慧罷了,也能叫好嗎?若是這樣的話,那但凡能背幾首詩的學堂稚子,豈不都算是文采斐然了?”

  桂嬤嬤被她說得老臉通紅,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甚是尷尬。

  朱氏見狀,笑著解圍道:“行酒令而已,又不是評選詩魁,選用傳世的詩詞,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祈月垂眸道:“母親說得是,是月兒苛刻了。”

  朱氏替她正一正鬢邊的珠釵,似若無意地道:“前幾日不是剛問你哥要銀子,買了一套鏨金鑲寶的頭面嗎,怎麼一直不見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