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203章 揭曉(第2頁)

 “等水燒開就能洗了,這衣服都是洗乾淨的,你湊合穿吧。先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了,彆著涼。” 

 然後竟然放心地將影山步一個人留在臥室裡,自己去客廳等著了。 

 影山步沒有欺負老實人的意思,但這漁民毫無防備的程度直令他良心作痛,暗暗想到,等他離開的時候一定給漁民留一筆錢做謝禮。 

 從海邊到村子裡的路程走路不過二十來分鐘,影山步也有機會仔細打量這處村子,然後發現這是一處被山包圍起來的海岸,想要離開大約只能通過汽車,是天然的漁港。但因為先天限制而不能擴張,所以至今沒有被漁業公司或者旅遊集團盯上。 

 然而一路走來,影山步卻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有些人家中房子看起來建得很不錯,雖然達不到豪華的程度,但是至少看起來很新,而且頗有城市風格。這些房子的數量並非偶然。 

 影山步脫了衣服,看到自己左肩已經腫了,不知道傷勢如何,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靠系統修復。 

 摳門只是一方面,他還要有留下來的藉口。 

 洗完澡之後,他坐在窄小的飯桌邊,端著碗喝了幾口味增湯,碗裡飄著海帶,沒有豆腐,味道卻依然很香,尤其是在他被海水泡得渾身發冷之後。 

 厚海拉出另一把凳子坐在他旁邊,也倒了碗湯,循循善誘地問他能想起來哪些東西,結果只得到了一問三不知的沉默。 

 老漁民重重地嘆了口氣,又開始苦惱地盤頭頂,最後只得出了先帶這個青年去看醫生的結論。 

 漁民的妻子也是個熱心腸,而且更加健談,把他仔仔細細地又盤問了一遍也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之後,主動把這附近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個村子都以捕魚為生,山腳下附近的土地原本也有人耕作,但似乎是因為土質問題收成十分一般,大多數人還是日出而作,清晨便隨船出海。 

 她近乎自言自語地絮叨著:“帶你去鎮上的警務站可以問問他們你這樣的怎麼找家人,不過去鎮子上還挺遠,你可以搭送魚的順風車,順便再看看鎮裡的診所……” 

 影山步沉默地聽著,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從屋內出來,他正好聽見院子外邊的女人們聊天,就找了個板凳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實為偷聽。 

 當地人的口音十分明顯,語速又快,影山步費了點神才弄明白在說什麼。 

 一個女人說“你家那口子又去上工啦”,另一個說“是啊,明天發錢,不知道會有多少”,然後第三個女人恭維了一下“他幹了那麼久,廠子裡肯定發的比別人都多,真羨慕”。 

 接著女人們就笑起來,開始暢想拿到錢之後怎麼改善生活,去鎮子裡買點好東西。 

 漁民的妻子名為結子,她在屋裡閒不住,就提著掃把也來到院裡,便看到正坐在院中一個人靜靜坐著的年輕人。想到他什麼也不記得,於是便忽然有了一種被全世界拋棄似的可憐。 

 她拿著掃把在他邊上一邊掃地一邊跟他搭話,解釋道:“村裡去年來了些人開了個廠,正好把山腳下那片地圈了,然後又招了些工,都是村裡的青壯年。” 

 因為漁民都是祖輩代代相傳,所以家裡壯丁少了一個捕魚就少了一個勞動力,但工廠發的錢卻比辛苦捕魚賺得多得多了。有些老一輩對此很不滿,覺得給廠裡幹活不算一門手藝,不過畢竟還是向錢妥協了。 

 這些工廠裡回來的村民對廠裡做的活閉口不言,平日裡那廠子也多是外人把守,所以老實的村民們縱然好奇也不敢多打探,總歸有錢賺就是好事。 

 坐在板凳上的年輕人縱然穿著老舊衣物,卻也渾身有種不凡的氣度。結子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感慨道:“你應該是大城市的人吧,我遇到過那些人,感覺他們都很嚇人。” 

 說著她端詳了一下影山步,掩唇笑了起來:“你倒也比他們差不到哪去,往那一站就夠唬人的了。” 

 影山步默默看她,並不回話。但他心裡卻忽然回過味來,這廠子可能跟他確實有些關係。 

 漁民們每天清晨出海,捕撈回來的魚要送往鎮子上銷售,厚海跟司機說了一下情況,兩人就擠上車。 

 鎮子也不算大,不過相比村子明顯先進許多。到達鎮上時剛好趕上診所開門,厚海就帶他先去看傷。結果影山步在醫生面前脫掉外套時,醫生和漁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年輕人穿著黑色的棉質背心,從他後肩到手臂密密地繪著刺青,肩頭腫脹,肩背肌肉線條流暢,具有力量感。 

 在日本,刺青的意義非常特殊,尤其是大面積的花紋,在近代普遍認為是極道組織的象徵,越是在極道內地位重要的成員,身上的刺青面積越大,花紋越複雜。 

 雖然現代受到西方自由文化的影響,許多年輕人會在身上留下喜歡的圖案,但在公共溫泉和泳池等場所仍然婉拒身上有刺青的客人。 

 而在這樣偏僻

的地區,思想更加趨於傳統,見到影山步這一條胳膊之後直接將他與極道歸為一類。 

 厚海回過神來,先連忙對醫生解釋道:“他失憶了!我是在海邊撿到他的,一直都很有禮貌,還幫我老婆做家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