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儒者之禮

　　秦戈的思維開始逐漸深入，沉默許久沒有正面回答朱雋，而是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道:“遠古時候的三皇五帝，中古時的夏禹商湯周武王，就算近朝的秦皇漢武光武，他們都是當世之人傑雄主，掌天下之權柄、立傳世之秩序，而為何最終他們建立的秩序反而成為吸食百姓鮮血的枷鎖，最終導致民心思變、朝代更迭，秩序！儒道！難難難！”秦戈在描述一種思想，而這又超出了他的想象，所以語言都有些邏輯混亂。

　　朱雋也陷入了沉默，秦戈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是他也一直想的問題，也是歷代大儒窮其一生探索的道，朱雋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戈道:“你能有這種思考說明你的確不像那些逞勇鬥狠之人，至於秩序，分為隱形秩序和外在秩序，隱形秩序是經歷社會人文不斷的變遷積攢的公德，如忠孝廉恥勇等價值觀！而外在秩序則是朝廷和律法，兩者一陰一陽，看似互不干涉，但是卻相輔相成！然而歷朝歷代更替，變得只有朝廷和律法，然而內在的公德文明卻一直不變，從炎黃時代傳承至今！而改朝換代也在禮制的推動下，不斷的延續和繼承！故而朝代更替，禮德不廢！”書樓吧

　　秦戈聞言似乎抓住了什麼，朱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賬外東方已經天光放亮道:“這次黃巾之亂，是仙界的那群修道者為了所謂重建仙界，而準備顛覆自從三皇五帝以來建立的龍脈，以求將天地靈氣自由化，以此如上古時期可以四處修建洞府、道場，這是動搖天地秩序的根本，而那些黃巾信徒、百姓已經徹底成為他們的工具！現在軒轅劍的封印解除，中央失去了對龍脈的控制，天下十三州恢復了春秋戰國時的裂土封國，未來想要重新統一華夏，將要再出一個秦始皇，那將比登天還難！”朱雋的話也算是回答了他為何對黃巾匪如此的狠辣，他不惜玷汙自己的名譽，而要滅絕黃巾匪的原因，秦戈想到了那句名言“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最黑暗的黎明，卻將迎來新生的朝陽！我屠戮無數生靈，必然遭到天譴，或許命不久矣！我能從你的眼中看到彷徨，你能夠從無數異人中脫穎而出，能從基層豪強中通過剿滅黃巾匪而踏入士族的圈子，你現在的彷徨不過是你對這個圈子的陌生，你現在的牴觸不過是你無法掌握這個圈子的秩序，放下一切恐懼，就如同你在戰場上一往無前，融入這個圈子，掌握他們的秩序，你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站穩腳跟！”朱雋望著東方照射出的第一抹天光，眼神格外的明亮，這一刻他似乎獲得了某種新生。同時將他昨晚剛完成的一本帛書遞給了秦戈。

　　這是一本禮學註解，也是朱雋送給秦戈打開士族圈子的一把鑰匙，秦戈翻開帛書，裡面的那些繁文縟節、祭祀之道，此刻似乎有了別樣的意味。

　　秦戈雙手捧著這本書道:“夫子！你……大恩不言謝！我……”

　　朱雋回過了頭，那雙被皺紋圍住的眼睛格外明亮，笑道:“看到了現在的你，就像當年的我，我衝破了瓊州的毒瘴、兵變、文化衝突，但卻逐漸迷失了初心，我手中的屠刀向著當年我為之奮鬥的目標揮下時，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具為這腐朽王朝衛道的傀儡！年輕人，天已經亮了，走你自己的路吧！前行時，不要忘了初心，我就是前車之鑑！”